易年現在的情況基本指望不上,本以為能休息幾天的周小爺還得回上京奔波。
天色擦黑,周晚離去。
不遠處守了一下午的七夏過來,小手搭在了易年的肩膀上。
“累不累?”
聽著七夏溫柔聲音,易年的嘴角滿是笑意。
抬手摸了摸七夏的小手,開口道:
“不累,說說話能累什麼…”
七夏輕輕揉著易年肩膀,開口道:
“等空了,真得好好謝謝周晚…”
易年聽著,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確實,這爛攤子實在是為難周小爺了。
“走吧,吃飯…”
七夏說著,推著輪椅往回走去。
行宮中的一日三餐全是龍桃負責,二人回來的時候桌上已經擺滿了飯菜。
也不知道周晚來沒來得及見龍桃一麵,不過也不急這幾天。
如今北疆有萬妖王在,龍桃和周晚不可能再回去了,能待的地方隻有北祁。
不過以周晚現在的地位,還真的有了與北疆抗衡的可能,龍桃的路也未必走不下去。
但事情會如何發展,最終結果怎樣,便不是易年能想到的了。
如今的大陸局勢錯綜複雜,誰也不知道明天會變成什麼樣子。
見七夏與易年回來,龍桃還是像往常般準備好碗筷,又喊了聲黑夜。
聞著飯菜香味兒,易年有些唏噓。
曾幾何時,醫館中便是三人,如今還是三人,隻不過屋外的馬兒換成了龍。
沒聽見回應,龍桃也沒繼續,反正黑夜不像易年,一頓不吃餓不死。
三人圍桌而坐,邊吃邊聊。
飯後,龍桃正收拾東西的時候,行宮門口處忽然傳來了動靜。
幾道極為強橫的氣息波動,順著夜色衝進了屋中。
易年雖然沒了修為,但耳力還在,聽得出應該是有人找上門來了。
轉頭看向七夏,卻見七夏已經出了屋。
龍桃守在旁邊,半步不離易年。
不多時,外麵傳來了腳步聲,很多,四五個人。
借著燭光看去,七夏在前引路,後麵跟著四個人,外麵下著雨,光線不清,看不見具體模樣。
三男一女,黑夜遠遠跟在最後邊。
看得出七夏與幾人熟絡,龍桃在人進屋前收起了藏天。
易年抬眼望去,當看清幾人模樣的時候,連忙起了身。
這幾人,竟是元氏一族的幾人。
七夏瞧見易年起身,剛想開口,隻見易年躬身行禮,開口道:
“猛爺,化爺,嶽父,嶽母,你們怎麼來了?怎麼不提前知會兒一聲,我好去迎迎你們,實在罪過…”
見易年起身,元化一個閃身便到了易年身前,輕輕扶著易年坐下,手搭在了易年的手腕上。
瞧見元化給自己診脈,易年開口道:
“化爺,沒什麼…”
話還沒等說完,元承望也上前幾步,開口道:
“先彆說話,等你化爺看看…”
嶽父大人的命令易年哪裡敢不聽,診脈開口不方便,連忙示意了下龍桃,讓引著幾人入座。
不過元承望白明洛等人哪裡有這個心思,此時的注意力都在易年身上。
在接到七夏書信後,以元承望對自己的女兒的了解,知道如果不是情況緊急,根本不會寫信求救。
所以沒有半點兒猶豫,扔下晉陽那同樣棘手的爛攤子,馬不停蹄的便朝著上京趕來。
以幾人的實力,從晉陽趕到上京不需要這麼多天,耽擱的時間多在七夏的書信寄回晉陽這一路上。
而且還有一個原因,說來既可笑又可悲。
人生路不熟。
這一次的上京之行,應該是幾人目前為止趕的最遠的一次路。
元化還好,當初為了追查相柳骸骨一事還曾在東遠州遊曆過,剩下的三個,很可能連晉陽都沒出過。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趕來,實屬不易。
看著幾人等著元化診斷結果時露出的擔憂與關切神色,易年心裡忽然一暖。
自打出了青山之後,特彆是遭遇了火燒萬木林一事之後,易年已經習慣了與七夏相依為命。
而眼下忽然多出了這麼多關心在意自己的人,心裡的感動自是不必說的。
在成親的時候,易年說過自己的師父以後便是七夏的師父,因為是一家人。
所以,七夏的父母也是自己的父母。
這有父母關心的感覺,原來這麼好。
在晉陽的時候沒有這般感觸,但現在這種感覺卻莫名的強烈,和師父忽然出現在聖山的時候一樣。
深吸口氣,努力控製著情緒,不讓因為感動而出現的淚水流下。
元化還在診脈,隨著時間推移,眉心越皺越深。
瞧見元化的神色變化,元承望幾人的神色也緊張了起來。
易年也不敢出聲打擾,隻能等元化完事兒後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