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籠罩著西荒大地,屋內的燭火微微搖曳,映照出易年與七夏有些凝重的麵容。
兩人相對而坐,沉默片刻後,易年率先開口,聲音低沉而平靜:
“眼下咱們有兩個選擇,一是去布達尋找倉嘉,二是前往黃泉漠中的荒天遺址探探情況,你怎麼看?”
七夏微微皺眉,目光落在易年略顯蒼白的臉上。
連日趕路,對失去修為的易年來說還是有些辛苦的,特彆是西荒這種完全沒適應過的天氣。
知道易年一向對寶物並不熱衷,但也知道這一路走來,西荒的混亂與百姓的苦難深深觸動了他。
現在四處流傳著關於那件能統一西荒的寶物的傳聞,雖然虛無縹緲,卻也讓易年心生動搖。
瞧見七夏的反應,易年輕輕一笑,伸手握住七夏的小手,低聲說道:
“倉嘉想要傳揚佛法,但亂世之中,人心惶惶,佛法再慈悲也難以撫平這滿目瘡痍。若那寶物真能結束這亂局,倒也未嘗不可一試。”
七夏聽罷,心中卻隱隱不安。
抬眼看向易年,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你的修為全失,雖然還有十一箭傍身,但荒天遺址危險重重,若在與那些尋寶之人發生衝突,恐怕難以全身而退,不如我們先去布達找到倉嘉大師,等你修為恢複再作打算,那時即便沒有影嵐風的指引,憑我們兩個的實力,荒天遺址也並非不可強闖。”
易年沉默片刻,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
以前隻是聽說西荒混亂,但未曾親眼見過。
而如今親眼見了,才知道西荒的混亂比想象中的還要誇張。
知道七夏關心自己,但這一路的見聞卻很難不共情。
不過明白孰輕孰重,半晌後,還是點了點頭。
輕歎一聲,道:
“羌唐這樣的安穩之地,在西荒恐怕已是鳳毛麟角,這裡的戰火不停,隻怕最後幾處安身地方也快完了…”
七夏也伸手握住了易年的手,掌心傳來一絲溫暖。
柔聲道:
“我明白你的心思,但眼下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倉嘉在布達,我們找到他,或許還能從他那裡得到更多關於黃泉漠的線索,等我們準備充分,再前往荒天遺址也不遲。”
易年轉頭看向七夏,眼中閃過一抹溫柔。
點了點頭,道:
“好,就依你所言,我們先去布達。”
七夏微微一笑,心中稍稍安定。
她知道,易年一向有自己的堅持,但此刻他願意聽從自己的建議,顯然也是考慮到了自己的擔憂。
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遠處隱約可見的群山,輕聲道:
“這裡的晚上真黑…”
夜色深沉,兩人的身影在燭光下拉得悠長。
屋外,風聲漸起,仿佛在低語著西荒的未來。
屋內,二人無聲,靜靜等著光明的到來。
沙漠的邊際仿佛與天際融為一體,隻剩下無儘的黑暗與寂靜。
忽然,一陣低沉的呼嘯聲從遠處傳來,像是某種古老而神秘的低語,漸漸逼近。
風,來了。
起初隻是輕微的沙沙聲,仿佛細沙在風中輕舞。
但很快,那聲音變得狂暴起來,像是無數野獸在嘶吼,卷起漫天的黃沙,朝著羌唐小城滾滾而來。
風勢越來越大,沙粒拍打在窗欞上,發出密集的劈啪聲,仿佛要將這簡陋的房屋撕裂。
窗外的景象漸漸模糊,黃沙如濃霧般彌漫,遮蔽了視線,連遠處的燈火也被吞噬殆儘。
七夏微微皺眉,手指輕輕扣在窗框上,目光凝重地望向風沙來襲的方向。
長發被風吹得淩亂,幾縷發絲貼在臉頰上,卻無暇顧及。
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這種風,她在那片無邊沙漠中從未見過。
即便是從那一望無際的沙海中走出來時,也未曾遇到過如此狂暴的風勢。
這風,仿佛帶著某種不可名狀的力量,像是要將一切都卷入其中,撕碎、吞噬。
易年站在七夏身旁,神情雖依舊平靜,但眼中也閃過一絲訝異。
微微側頭,看向七夏,低聲道:
“這風…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七夏點了點頭,目光依舊緊鎖在窗外。
聲音被風聲掩蓋一些,顯得有些模糊:
“是啊,這風…也太大了點兒,雖然西荒的風向來狂烈,但這樣的風勢,怕是連沙漠中的老人都未曾見過吧…”
二人窗前討論之時,外麵的街道上,小鎮的百姓們依舊忙碌著,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狂風並不在意。
早已習慣了沙漠的變幻莫測,風沙對他們而言,不過是生活的一部分。
與其抬頭聽聽外麵風聲,倒不如把手裡的活趕緊乾完,像茶館老板阿木那般,賺些想要進入沙漠中的那些人的錢。
百姓不在意,然而那些從各處而來的修行之人和武者們,卻紛紛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抬頭望向風沙來襲的方向。
臉上帶著驚訝與警惕,顯然,這樣的風勢在他們看來,並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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