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日子總是很無聊的,特彆是不知時間的等待。
現在北祁情況還算安穩,有周晚和黑夜配合,不會出什麼亂子。
所以在知道自己沒法從倉嘉這裡尋找到恢複修為的梵音,易年也沒想著先回去。
在得知易年的來意之後,倉嘉試了試。
不過無論怎麼試,初見時的梵音卻始終未曾出現。
對此,曾經的小和尚,現在的布達儲君十分歉意。
從倉嘉口中得知了事情原委後,易年也不知道心境的改變會影響到修行氣息。
但對於倉嘉和花想容的做法還是比較認同的,現在的西荒缺的不是佛法,而是和平。
肚子都吃不飽,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哪裡會有心思修佛。
鬼風一直刮個不停,所以眾人隻能窩在客棧裡。
其餘幾國的王子自打那天在黃泉漠邊緣見過一次之後便沒再見過,但還有聯係。
不過這聯係看起來多半是相互監視,怕對方偷偷行動。
表麵上很和平,但這種和平隻是暫時的。
從花想容口中得知前來的勢力很多,也很複雜,為了更好的行動和防止有人趁亂收利,這才與幾國臨時結盟。
而原本勢均力敵的結盟形式,隨著易年的加入改變了。
易年暫時是不行,但七夏強啊。
那天一次簡單的碰撞直接重傷白林國師的一幕早就在上層勢力中傳開了。
不過現在局勢還算安穩,各懷心思是有的,但沒人敢動什麼手腳。
至於幽泉一事,這幾天也傳開了。
不過讓易意外的是,這可能是大陸上最可怕的兩個字的出現,卻沒驚起太大的波瀾。
原因有兩個。
第一,幽泉出現在黃泉漠中,那裡人跡罕至,甚至比落北原還要偏僻,隻要不起鬼風,短時間內便不會繼續擴散。
而且這出現在西荒的第二口幽泉要比落北原上的那口小很多,吞噬速度也慢很多。
不過這些都是暫時的,如果幽泉隻有這點兒本事,那也不會成為大陸的災難了。
而第二個原因,與西荒的傳說有關。
荒天遺址剛有動靜,幽泉便現世了,很難不讓人把這兩處聯係到一起。
甚至很多人覺得荒天遺址的出現正是曾經守護過這片土地的守護神給西荒諸國的指引。
所以當幽泉出現的消息在羌唐傳開之時,無論是百姓還是西荒的修行之人,討論的都是如何前去荒天遺址中找尋到荒天留下的至寶,然後抵抗出現的幽泉。
這種想法在易年看來有些天真,畢竟他是親眼見過甚至體驗過幽泉的。
不過易年不會笑他們天真,因為若是連一直信奉的守護神都不相信,那失去信仰的西荒便真的沒有未來了。
但不管是修為,或是荒天遺址,還是幽泉的變化,都要等到這場鬼風結束。
現在能做的隻有一件事,那便是等待。
風沙依舊如狂龍般肆虐,羌唐小鎮還籠罩在一片昏黃的混沌之中。
白晝時分,風勢稍緩,鎮上的居民和外來者們便紛紛湧出,爭分奪秒地清理堆積如山的黃沙。
這是每日必做的功課,絲毫不敢懈怠。
門若被堵,房屋若被壓垮,千萬斤黃沙便會如洪水般傾瀉而入,瞬間將人淹沒,窒息而亡。
小鎮的居民雖時常見識風沙的威力,卻從未經曆過如此恐怖的“鬼風”。
好在如今小鎮人口眾多,且外來者中不乏武者與修行之人,整天窩在屋裡,有著使不完的力氣,清理流沙對他們來說並非難事。
然而,即便如此,這場風沙依舊奪走了十幾條人命。
易年坐在客棧中,聽著旁人低聲議論,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窗外的風沙依舊呼嘯,仿佛在嘲笑著人們的無力與渺小。
就像黃泉漠中那口緩緩移動的幽泉,漠視世間所有的生命。
等待的日子依舊無聊,不過這種天氣,加上影嵐風不來,也沒什麼可做。
整日待在客棧裡,與倉嘉聊聊天,與瀟沐雨喝喝酒,沒事兒再逗逗覓影,倒也不算煎熬。
期間把白笙簫和莫道晚擊殺少一樓殺手一事告訴了花想容。
少一樓中六位歸墟殺手有三人死在了聖山,剩下的一不做二不休現在不知所蹤。
然後從倉嘉那裡得知,張不三來過西荒。
但讓易年沒想到的是,花想容竟然會放張不三一條命。
當初與她的交易雖然沒親自出手完成,不過也算有個交代。
花想容聽後沒什麼反應,隻是冷冷笑了笑。
易年也不知這笑是什麼意思,便問了句怎麼還留在西荒,然後換來了一個白眼。
打那之後,便再沒問過了。
其實有花想容這樣的人在倉嘉身邊也挺好,最起碼該狠的時候花想容絕對不會手軟。
而且二人還能合力施展足以擊敗歸墟強者的秘法,萬一真碰見什麼危險,總有幾分自保的能力。
在客棧中足足等了七天,外麵的動靜終於小了。
隨著店小二把門推開,不再有風沙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