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漠的夜晚,仿佛一頭蟄伏的巨獸,悄無聲息地吞噬著一切生機。
營地的篝火早已熄滅,隻剩下零星的火星在寒風中掙紮。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與焦土的氣息,令人窒息。
沙蟲的襲擊來得毫無預兆,巨大的身軀如同蠕動的山脈,將營地撕裂的支離破碎。
慘叫聲、哭喊聲、兵器的碰撞聲交織在一起,仿佛地獄的樂章。
巨口一張一合間,無數的身影便消失在那漆黑的深淵中,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
營地裡的鮮血染紅了黃沙,仿佛這片沙漠在獰笑。
危險暫時解除,但營地中的氣氛卻沉重得令人窒息。
初步估計,方才的襲擊最少有將近二百人丟掉了性命,而且連具屍體都沒有留下。
傷者更是不計其數,哀嚎聲此起彼伏。
麵對這初露獠牙的黃泉漠,眾人的士氣跌到了最低點。
剛進沙漠時的興奮與激動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與絕望。
雖然號角聲嚇走了沙蟲與陰兵,但黃泉漠的危險並未退去。
劫後餘生的眾人身心俱疲,沒人敢去探查那出現的神秘腳印通向何方,也沒人敢去想接下來還會遇到什麼。
現在,眾人最需要的便是休整。
好在天色將亮,夜晚帶來的恐懼慢慢消散。
白天的黃泉漠雖然依舊危險,但至少不會再有陰兵出現。
營地內,眾人或坐或躺,有的在包紮傷口,有的在默默祈禱,還有的則呆望著遠方,眼中滿是茫然與無助。
篝火重新點燃,但火光卻顯得格外微弱,感覺隨時會被黎明前的黑暗吞噬。
營地內沒什麼人說話,隻有風聲在耳邊低吟,似乎在訴說著這片沙漠的無情與殘酷。
倉嘉盤坐在一旁,臉色蒼白,顯然剛才的金光消耗了他極大的力量。
閉目調息,眉頭緊鎖,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而那聲神秘的號角聲,依舊在他腦海中回蕩,揮之不去。
黃泉漠的白天,雖然少了夜晚的恐怖,但依舊危機四伏。
眾人心中清楚,這片吃人不吐骨頭的沙漠,絕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天知道下一刻又會有什麼東西出現。
而現在,他們能做的,隻有等待,等待命運的裁決。
易年一直有七夏的保護,半點兒傷都沒有。
看不過眼,便開始幫著眾人處理傷勢。
累,但這種情況若是讓他去睡也不太可能。
七夏一直跟著,有了昨夜的偷襲,更加不敢離易年太遠了。
覓影自打腳印出現之後便一直盯著,易年空閒時候問過兩次,但沒得到什麼回答。
也不知道覓影看沒看出什麼,但很明顯,現在不是前去探查的時候。
天亮之後,號角聲消失,沙蟲也沒有出現,不過誰也不敢保證沙蟲走遠,說不定此刻正在地底深處蟄伏。
花想容麵對沙蟲的時候遊刃有餘,但體內突然出現的金光似乎也消耗了她不少力氣。
在花辭樹的守護下,正坐在帳篷內打坐調息。
易年沒見過這種異象,心下好奇的很。
不是本能的好奇,而是總隱隱覺著他倆身上的金光與昨夜過境的陰兵有著些許聯係。
但無論是倉嘉還是花想容,此時都沒有空來解答。
黃泉漠的烈日無情地炙烤著大地,沙粒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仿佛無數細小的刀刃,割裂著每一個前行者的意誌。
經過數日的休整與討論,隊伍中終於出現了分歧。
一部分人選擇了退出。
這些人麵色凝重,眼中滿是恐懼與無奈。
畢竟什麼東西也沒有命重要,荒天遺址的傳說再誘人,也比不上活著離開這片死亡之地。
然而,剩下的人卻無法回頭。
回去的路是否安全?
誰也不敢保證。
萬一再遇見沙蟲和陰兵,左右還是個死。
與其在恐懼中等待命運的裁決,不如繼續前行,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易年等人自然也不會放棄,他們的目標從未動搖。
荒天遺址,那個傳說中的神秘之地,或許真的藏著改變一切的關鍵。
在與倉嘉和瀟沐雨商議過後,眾人決定順著沙漠中突然出現的腳印前行。
這些腳印來得詭異,仿佛憑空出現,卻又清晰無比,仿佛在指引著什麼。
與下定決心回去的人分開後,大約還剩下了八九百人。
七夏的實力在眾人中是最強的,昨夜雖然沒有出全力,但眾人還是下意識的往易年幾人的隊伍靠了靠。
腳印還沒消失,時隱時現,不知會通向哪裡。
站在腳印前,倉嘉眉頭緊鎖,朝著易年開口道:
“我這兩天觀察過,這些腳印不像是人為的,倒像是某種力量的痕跡…”
還沒等易年開口,先前與易年等人起過衝突的多吉一聽,搶先道:
“怕什麼,如果七夏姑娘都應付不了這裡的危險,那這荒天遺址恐怕根本不是給人準備的,怕死的就趕緊回去,省的拖累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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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然說的有些不太中聽,但卻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