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月的聲音很柔,像在問今晚吃什麼。
聽著妻子的話,冷清秋臉上起了一抹溫和笑意。
“當然行…”
說著,手中忽然有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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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千河瞧見,喉結下意識的滾動了一下。
隻見冷清秋的左手裡捏著半張古老的符紙,紙角露出&34;誅&34;字的一撇。
“今日到此為止。”
龍千河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時,懸停的雨滴齊齊落地,像突然鬆懈的琴弦。
原本生死相向的局麵,悄然間土崩瓦解。
春江月收劍入鞘,冷清秋的的符咒已經消散。
二人轉身走向立陽方向,背影看起來很從容。
但離著最近的宋令關與白笙簫看得出,春江月每一步都在用劍氣支撐身體,而冷清秋的袖管裡不斷有血珠滴落。
在他們身後,五位龍族長老久久未動。
等到北落山二人與白宋二人彙合之時,龍千真摸了摸眉心的紅痕,突然吐出一顆帶血的碎牙。
雙方打的很突然,停的也很突然。
但放在眼下卻很正常,因為雙方都怕死。
不是在意性命,而是不能在這個時候死。
主將一死,士氣必定受損。
而如果繼續打下去,一定會有人死在這裡。
這結果,雙方都不願意承受。
而就在雙方偃旗息鼓之時,地麵突然震顫。
起初隻是微不可察的輕顫,像沉睡巨獸的鼻息。
前一瞬還是鉛雲低垂的沉默,下一瞬天地間便織滿了銀灰色的雨線。
雨滴不是垂直落下,而是被北風削成細密的針,斜斜刺入荒原每一寸裸露的肌膚。
杜景站在城垛前,鐵甲上散落的雨水不停滑落,像某種不祥的預兆。
下一刻,整片落北原開始劇烈抖動起來,城牆上的雨水簌簌墜落,在青石板上摔得粉碎。
杜景扶住牆垛,瞳孔驟縮。
隻見遠處齊腰深的野草如海浪般起伏。
不像風吹,更像是某種龐然大物正在逼近。
“那是什麼?”
城頭士兵驚呼。
話音剛落,草叢中先是浮現出金屬反光,接著是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起初隻見零星幾個身影,眨眼間便如潮水般漫過荒原。
那是一支近萬人組成的隊伍,此時正在快速推進。
身著銀灰色鎧甲,在雨中閃爍著詭異的光澤。
“妖族的軍隊?”
旁邊一人低聲說著,沒人反駁。
在落北原深處出現的隊伍隻可能是兩個,一個逆戟軍,一個妖族大軍。
看著忽然出現的軍隊,杜景的神色沉了下去。
城下守在缺口處的四大歸墟,眼中也多了些許謹慎。
反觀妖族一方,在那隊伍出現之後,臉上儘失興奮神色。
萬人軍隊行進速度極快,眨眼間便已到了妖族大軍後方。
隨著來到近前,最令人毛骨悚然一幕出現了。
這些戰士的麵容幾乎與人類無異,隻是眼瞳呈現淡金色,在陰影中微微發亮。
“龍族...全是龍族...”
一名士兵的聲音罕見地出現顫抖。
杜景握劍的手青筋暴起。
作為北線十城的副統帥,他比誰都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龍族生育艱難,全族不過十萬之數。
但每個成年龍族都是天生的戰士。
眼前這萬人軍團,恐怕是龍族壓箱底的精銳。
當龍族軍陣逼近到三百丈時,為首者抬手。
萬人齊步止住,動作整齊得如同一個人。
地麵停止顫抖的刹那,杜景聽見身後傳來牙齒打顫的聲音。
不是恐懼,而是純粹的寒冷。
極度的寒意正從龍族軍陣方向蔓延而來,城牆上的秋雨似乎要被凍起來一般。
這,是百年來龍族大軍第一次踏上戰場!
每個士兵的每片甲葉都雕刻著龍鱗紋路。
雨水在凹槽裡彙成細流,順著戰裙滴落時竟帶著熔金般的色澤。
沒有旌旗,沒有號角,唯有鎧甲摩擦時發出的聲響,像是無數把出鞘的利劍在鞘中嗡鳴。
淡金色的豎瞳在雨霧中浮動,像荒原上突然亮起的萬盞鬼火。
雨水在距離瞳孔三寸處自動汽化,形成繚繞的白霧,讓那些麵孔在真實與虛幻間不斷切換。
妖族大軍讓開道路,萬人軍團緩緩前行。
這一刻,饒是蒙族漢子,也不敢在前麵阻攔。
等到龍族軍團到達眾位高手戰鬥的空地之時,最前排的龍族戰士突然集體抬頭。
雨線在那一瞬全部凝固在半空,形成一張透明的蛛網。
下一刻,萬人軍陣同時拔劍指天,鎧甲碰撞聲彙聚成震耳欲聾的龍吟。
掀起的風壓將方圓百丈的一切連根拔起,草屑混著泥漿升上天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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