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聽著,額頭滲出冷汗。
這一步,正是自己最擅長的“陷龍手”,若應對不當,中盤便會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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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勢已起,易年不得不耗費更多心神推演。
可越是思考,越覺得棘手。
因為太了解自己的棋路,但又無法完全預判。
重新閉眼,捋順了下當前局勢。
可這一捋,卻看到更多恐怖的細節。
黑衣人正用師父教過自己的獨創的&34;雲疊手&34;布局,然後後麵不斷用自己之前用過的&34;斷龍式&34;占目。
“看”到此,冷汗順著臉頰滑下。
“十七之六!”
黑衣人的聲音忽然貼近耳畔。
易年呼吸一滯。
這步棋直指自己計算中最薄弱的環節,就像...就像自己會做的那樣。
為此,易年不得不花費更多時間推算,手指無意識地在膝上劃著棋路。
腦海中,黑白兩條大龍糾纏撕咬,每一步都濺起思想的火星。
可下著下著,敗勢開始顯現。
易年的呼吸漸漸急促,額前的汗水彙聚成珠,順著鼻梁滑落。
此時,易年陷入了一個詭異的循環。
越是思考對手的下一步,就越是在揣測自己的想法。
越是揣測自己,就越發看不清棋局的全貌。
“他似乎遇到麻煩了…”
瀟沐雨說著,目光下意識的飄向了最後那人。
其實瀟沐雨與易年下意識的想法一樣,那最後一人的性命不至於重要到比如程度。
可事情的發展,卻與想象中的不同。
給人的感覺就是易年不是在賭那人的命,而是自己的命。
與易年的緊張糾結截然相反,黑衣人與白衣人此時顯得十分從容。
黑衣人不知從哪裡弄來了個杯子,正慢條斯理地斟茶。
茶水注入杯中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殿裡格外清晰。
不過耳力極好的易年卻像聽不見一般,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棋局的旋渦中。
最不了解自己的人,正是自己。
這個認知讓易年指尖發冷,仿佛握著的不是想象中的棋子,而是自己的命脈。
而就在局勢即將崩潰之際,一個聲音忽然出現在了腦海之中。
“棋如鏡,照見的不僅是對手,更是持子之人…”
那是自己學棋時師父教過的話,聲音,也是師父的聲音。
“聽著”師父的話,易年猛地深吸一口氣,強行將雜念壓下。
勝負本就五五之數,與其糾結於對手為何像自己,不如專注於棋局本身。
隨著這個念頭如清泉注入混沌的思緒,易年眼前豁然開朗。
“九之十二,衝!”
突然變招。
白衣人“咦”了一聲。
這是完全陌生的棋路,不在他們收集的任何一份拓印中。
黑衣人倒茶聲戛然而止,“有意思…”
棋局繼續,易年也不再糾結於對方的模仿,而是將注意力完全放在棋局本身。
每一步都下得堅決果斷,仿佛在與自己的心魔對弈。
棋至終局,易年已經占了上風。
可就在準備落下最後一子鎖定勝局時,白衣人的一句話讓易年氣的差點兒背過氣去。
“呀,你沒棋子了…”
白衣人輕笑道:
“看來…平局了…”
易年聽著,恨不得起來給白衣人兩巴掌。
你沒棋了,你全家都沒棋了。
先前被你們吃掉的不算棋嗎!
怎麼可能沒棋了!
黑衣人聽著,緩緩起身,黑袍如夜般展開:
“規則已經說了,你贏,他活,現在平局,你被罰三目,所以我贏了,那麼,他死!”
殿內空氣驟然凝固。
易年的手緊緊握著,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左手突然探入懷中。
“誰說沒有了!”
說著,一枚溫潤如玉的白子出現在易年掌心。
這棋子通體乳白,在燭光下泛著奇異的暗紅色紋路,如同血管般蜿蜒。
白衣人的神色微微一變:
“你…”
“我撿的!”
易年說著,將白子按在想象中的棋盤上。
“最後一手,劫儘!”
一聲脆響,整個大殿陷入死寂。
黑衣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白衣人的手指停在半空。
良久,白衣人突然大笑,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卻讓人毛骨悚然。
“妙!妙極了!”
他拍手稱讚道:
“沒想到還能有這麼無賴的招數!”
黑衣人看了易年良久,緩緩坐回了位置,開口道:
“你贏了…”
易年聽著,長舒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衣衫已經濕透。
先前拍手的白衣人瞧見,開口道:
“其實,我根本不會下棋…”
易年聽著,瞳孔微縮。
“這一局…”
白衣人的手指輕點太陽穴,“我們隻是把你腦海中的棋路,原封不動地還給你而已…”
黑衣人起身,黑袍無風自動:
“能戰勝自己的人,才有資格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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