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二人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如同晨霧般漸漸消散。
白衣人最後的聲音飄蕩在空氣中:
“祝你們好運…”
隨著二人完全消失,大殿的門轟然洞開。
陽光如潮水般湧入,照亮了隻有一枚白子的棋盤,和易年手中那枚帶著體溫的黑子。
嘩啦一聲聲響從不遠處的柱子上傳來,最後一個被抓起來的人掉在了地上。
旁邊立馬有人去扶,雖然看上去傷的很重,但性命暫時無憂。
易年深吸口氣,伸手想要去拿白子。
可眼前一晃,手裡的黑子也落在了棋盤上。
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落子的位置正是最後一盤棋開始的位置。
懸在半空的手不停顫抖,衣服緊緊貼在身上。
額頭汗水依舊,臉色蒼白無比。
很顯然,最後的一盤棋消耗了易年極大的精力。
七夏瞧見,立馬來到石桌旁,伸手按在易年肩膀上,輕柔元力緩緩渡去。
隨著元力入體,易年的疲憊稍稍緩解了些。
嘴角擠出一抹微笑,輕輕在七夏手上拍了拍,開口道:
“沒事兒,歇會兒就好了…”
七夏瞧見,點了點頭。
目光朝著黑白二人消失的方向望去,但沒什麼收獲。
感受不到二人的氣息,仿佛他們從沒存在過一般。
易年知道七夏在想什麼,深吸口氣,開口道:
“靈濁二氣的化身,又是在他們的老巢,不是他們的對手很正常,彆多想…”
幻境中的七夏提起過二人的身份,加上先前的一係列動靜,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出黑白二人一定是靈濁二氣所化。
七夏聽著,點點頭,開口道:
“接下來怎麼辦?”
麵對七夏的詢問,易年一時間有些拿不住主意。
眾人前來荒天遺址是為了尋找能統一西荒的至寶,但現在發生的一切卻遠超眾人想象。
本以為這裡寶物遍地功法無數,可現在彆說是至寶了,就連件像樣的東西都沒見到,而且還差點兒弄了個全軍覆沒的結果。
還有,那就是到現在,關於那至寶到底是什麼,沒有人知道。
或刀或劍,或功法或傳承,都不知道。
不僅如此,現在就算不求至寶,想要離開都沒路可走。
外麵的葬天林儘頭是石門,可石門無法開啟。
就算能開,易年也沒有膽子再進。
所以黑白二人消失,宮殿大門洞開,但並不代表眾人真的安全了。
而且已經走到了現在,現在就算出口擺在眼前,恐怕也沒人想走。
人的貪婪,不能用理智來衡量。
“先等等看吧…”
易年回頭,朝著人群看了過去。
目光一一從眾人身上掃過,仔細辨認著每一個人,心裡也默默數著。
數完之後發現,除了倉嘉與花想容外,古墓裡消失的人都在這裡。
當然,也算之前死在柱子上的人。
這一發現,讓易年心底生出了一絲疑惑。
朝著多吉招了招手,多吉拖著傷腿走了過來。
“兄弟,咋了…”
方才救了多吉的命,讓這虎頭虎腦的王子殿下稱呼都變了。
“沒什麼,問你點兒事兒…”
“你說…”
易年點點頭,開口道:
“我讓你們先走後,碰見什麼了?”
多吉一聽,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恐懼。
很顯然,那段回憶並不美妙。
不過有七夏和易年在,恐懼減少了些。
往易年身邊一坐,深吸口氣,開口道:
“我們跟著瀟沐雨走,然後走著走著發現隊伍裡麵的人越來越多…”
人多,便是有東西混了進去。
幽容傀…
果然,古墓裡的幽容傀不少。
多吉眼睛掃了掃瀟沐雨的方向,繼續道:
“古墓裡麵太黑,開始沒有發現,後來瀟沐雨先發現了不對,然後開始清點人數,就看見了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雖然現在安全了,但多吉提起這茬的時候,眼中的恐懼依舊。
人之常情,畢竟這種詭異事情,不怕的人很少。
“然後和之前一樣看見七夏姑娘的時候一樣,想著能不能分出來,可還沒等分呢,就打起來了…”
打起來,隻有一個原因。
幽容傀已經吸收到了足夠的恐懼情緒。
“打著打著就走散了,然後那古墓就跟活過來了似的,一會兒一個樣,根本走不出去…”
易年聽著,尷尬的笑了笑。
古墓的變化,全都由自己而起。
不過多吉並未注意到,繼續說著古墓裡的經曆。
“後來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我以為就在死在裡麵的時候,忽然眼前一黑,然後就昏了過去,等醒過來的時候就被綁在了柱子上,然後看見剛才那兩個人在下棋,再然後你就進來了…”
易年聽著,有些驚訝的看了眼七夏。
七夏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驚訝,很顯然沒想到會是這麼個情況。
“你們都是這樣嗎?”
易年問著,伸手指了指幸存下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