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後麵是多少?”
“十三…”
易年回頭,移開了視線。
出不去,還不如不看。
看向覓影,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為什麼他們都被問了那個問題,而自己卻沒有?
就在這時,思緒突然中斷。
一陣熟悉的空白感襲來,等易年回過神,發現自己正盯著手裡的紙發呆。
紙上滿是文字,自己寫的。
看著上麵的十三個名字或者外貌的描寫,易年又一次忘記然後想起。
迅速翻過,但所有記錄都隻提到現狀,沒有任何關於自己的記載。
這一刻,易年甚至不記得自己是如何進入葬天林的。
好像記憶開始於在這個墓室醒來,然後便不斷的重複。
“我為什麼會在這兒?”
喃喃自語,聲音在石室裡產生詭異的回聲。
覓影轉過頭,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縮:
“之前從沒問過這個…”
“嗯?”
易年剛想開口,忽然感到一陣眩暈。
立馬試圖回憶,可腦海中隻有零星的碎片。
青光、棋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這些畫麵如同水中的倒影,一碰就碎。
就在這時,青銅棺突然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麵翻身。
棺蓋移開了半寸,一股腐敗的甜膩氣味彌漫開來。
下一刻,易年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腳正不由自主地向棺材移動,而覓影似乎完全沒有察覺異樣。
恍惚間,一個佝僂的身影憑空出現在棺槨旁。
蓑衣老者抬起枯枝般的手指,易年的聲音立刻哽在喉嚨裡。
“因為問題已經問過了,孩子…”
老者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在你忘記的時候…”
易年聽著,心下滿是疑惑。
從老者的話來看,自己應該是問了什麼問題,然後他回答了。
可問的是什麼問題,自己已經忘了。
正其聽著的時候,老者緩緩摘下鬥笠,露出了沒有五官的臉。
在那本該是麵孔的位置上,隻有一對旋轉的黑白氣旋,與棺槨上的眼珠一模一樣。
看著這一幕,易年眼前一黑。
漸漸的,黑暗退去,易年猛然睜開眼睛。
冰冷的石板貼著後背,空氣中彌漫著腐朽與銅鏽混合的氣味。
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腰間的棋子,卻觸到一絲柔軟。
紙…
寫滿字的紙…
“醒了?“”
覓影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帶著一絲疲憊。
易年撐起身子,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半封閉的石室中。
頭頂三丈處有個不規則的缺口,透進來些許幽暗的光線。
光線照射下,一口青銅古棺靜靜地躺在石室中央,棺身上的紋路如同乾涸的血脈。
低頭看向手裡的紙,上麵幾行潦草的字跡,自己的。
我是易年…
女子是覓影…
我們在葬天林地下
我有失憶症…
不要相信任何聲音…
……
“這是我寫的?”
易年皺眉問道。
覓影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從懷中掏出相似的紙張。
每一張都記錄著幾乎相同的內容,隻是字跡越來越慌亂。
最新的一張上還多了一行字:
“棺材材不能開…”
易年看著,太陽穴突突跳動。
記憶如同被撕碎的紙片,無論如何也拚湊不起來。
隻隱約記得戰鬥、死亡,還有,一雙眼睛?
黑白分明的眼睛?
“我們在這裡多久了?”
揉著額頭問道。
覓影聽著,伸出了三根手指。
想了想,又伸出了一根。
“差不多四天…”
聲音很輕,但在這密閉空間裡異常清晰。
“你的症狀越來越嚴重了,有時剛說完話就會忘記…”
仿佛為了印證覓影的話一般,易年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等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站在青銅棺前,手掌已經貼在了冰涼的棺蓋上。
根本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走過來的。
“第四次了…”
覓影的鎖鏈嘩啦一聲纏上易年的手腕,將他拉離棺材。
易年不明白覓影說的第四次是什麼意思。
看著棺槨,感覺那上麵的紋路似乎在緩緩蠕動。
眨了眨眼,又發現一切如常。
就在這時,頭頂的缺口處傳來沙沙的腳步聲。
一個身影搖搖晃晃地從洞口邊緣走過,不知是月光還是日光,照亮了一張扭曲的麵容。
也是走到荒天遺址的幸存者之一,不過此時卻算不上幸運了。
雙眼翻白,嘴角掛著癲狂的笑容,十指已經抓得血肉模糊。
“找...到了...找到了...”
喃喃自語著,聲音沙啞難聽。
“黑的是真,白的是假...不對,白的是真,黑的是假...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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