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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忽然壓低聲音,“聽說還吵了起來…”
“誰吵?”
“卓師叔和關師叔…”
周晚聽著,眉心一皺。
卻仍順著話頭追問:
“哦?因為妖族戰事?”
“那就不知道了,可能吧,聽昨天調過來的王師兄他們說的…”
劍十一說著,撇撇嘴,繼續道:
“都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吵的…”
月光透過破敗的窗紙,在周晚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周晚輕笑一聲:開口道:
“時局不利,心情不好發幾句牢騷也正常…”
周晚正說著話的時候,桐桐突然站起身,說要去撿些柴火。
龍桃的目光追隨著桐桐的背影,燭火在那雙貓瞳裡搖曳不定。
街角傳來野狗的嗚咽,像極了嬰兒的啼哭。
在這座空城裡,連悲傷都顯得多餘。
劍十一渾然不覺氣氛的微妙,又繼續說著立陽的事兒。
周晚聽著,不時應和,手指卻在袖中慢慢收攏。
茶渣沉在杯底,像一個個未出口的疑問。
夜更深了。
殘缺的月亮懸在斷旗上方,像被咬了一口的餅。
以前,這樣的月色下,易年總會躺在躺椅上發呆。
劍十一瞧見,開口道:
“大哥,小師叔怎麼沒來?”
周晚笑了笑,開口道:
“你小師叔現在是皇帝,要在宮中坐鎮,怎麼能輕易來呢…”
劍十一一聽,也對。
嘿嘿一笑,開口道:
“也是,小師叔現在是皇帝了,等有空兒了去上京一趟,怎麼也讓小師叔給我個官兒當當…”
周晚伸手一拍劍十一肚子,開口道:
“這小事兒不用和他說,你大哥我現在是一字並肩王,給你封個官就是一句話的事兒,要不我直接給你安排進禦膳房當總管怎麼樣?”
比起易年的大內總管,周晚對劍十一還是不錯的,最起碼不用丟點兒東西。
劍十一一聽,白了眼周晚,開口道:
“我要當大官兒,誰要去當廚子了…”
周晚哈哈一笑,說著這可是好差事,什麼好吃的都能第一個嘗到。
聽到好吃的,劍十一立馬來了興致。
不過周晚卻板起了臉,說著不願意當就算了。
一時間,兄弟二人又吵了起來。
旁邊的龍桃和撿柴回來的桐桐早已見怪不怪,隻是旁邊默默看著。
這種時候,有說有笑是件很奢侈的事兒。
等到妖族的衝鋒號一響,誰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聊了許久,劍十一露出了疲態。
周晚也沒多留,讓二人趕緊回去休息。
劍十一的大嗓門漸漸消失在長街儘頭,桐桐的銀鈴聲也終於聽不見。
周晚站在門檻處,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直到黑暗徹底吞沒了最後一點腳步聲。
夜風嗚咽著穿過空蕩的街巷,卷起幾片枯黃的符紙。
那是逃離的百姓貼在門楣上辟邪用的,如今早已褪了朱砂。
遠處傳來瓦片滑落的脆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後麵怎麼辦?”
龍桃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像一片羽毛落在結了霜的井台上。
周晚沒有立即回答。
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梧桐葉,葉脈在月光下清晰如老人手背的青筋。
茶爐餘燼忽明忽暗,在他們臉上投下跳動的陰影。
“走一步看一步吧…”
開口,聲音輕得幾乎散在風裡。
“但要小心些…”
枯葉在指間碎成齏粉,“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龍桃點點頭,半邊臉浸在黑暗中,妖異雙瞳亮得驚人。
周晚忽然轉身,從行囊裡取出個油紙包。
剝開時發出細碎的聲響,露出幾塊糖。
已經有些融化了,黏在紙上。
甜膩的香氣突兀地闖入血腥味尚未散儘的空氣。
“給…”
心情不好的時候,吃塊兒糖,也不知是誰說的。
但很好用…
遞過去,“南街王婆家的…”
以前龍桃和七夏總買的那家。
龍桃接過糖,指尖碰到了周晚掌心的繭。
月光下,周晚看見龍桃睫毛投下的陰影在輕輕顫抖。
糖塊齒間碎裂的聲音清脆得像冰裂。
“甜嗎?”
“嗯…”
龍桃點頭,卻突然彆過臉去。
周晚假裝沒看見迅速抹過眼角的動作。
“你可以不選的…”
周晚突然說著,聲音比糖還軟,“誰都不能怪你…”
燭火"啪"地爆了個燈花。
龍桃的影子在牆上猛地一顫,像隻受驚的貓。
盯著茶桌上那圈年輪般的痕跡,許久才說:
“有些路...走上去就回不了頭了…”
窗外,立陽城的夜霧正在升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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