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無咎咬牙捏碎腰間玉佩,黑霧瞬間籠罩三人。
阿夏布衣哪裡會放過這個機會,新月刀斬過黑霧,失去半截胳膊的鷹靈弦被留了下來。
石頭身上的金紋消退,阿夏布衣低頭,新月苗刀也恢複原狀,隻是刀身多了幾道銀線般的紋路。
黑霧散去時,邋遢老頭突然"咦"了一聲。
華服老者終於抬起頭,望著東南方向,微微皺眉:
“居然用血遁...倒是小瞧了他們…”
正說著話的功夫,石頭和阿夏布衣趕了過來。
火光搖曳,映照著邋遢老頭和華服老者平靜的麵容。
兩人依舊坐在火堆旁,一個慢悠悠地啃著雞骨頭,一個低頭擺弄著袖口的玉扣。
仿佛方才那場驚天動地的廝殺與他們毫無關係。
石頭率先抱拳,深深一拜,龍驤橫在臂彎,刀身上的龍紋仍未完全褪去金光。
“多謝前輩指點!若非前輩出手相助,我二人今日怕是凶多吉少…”
邋遢老頭眼皮都沒抬,隨手把雞骨頭丟進火堆,油乎乎的手在衣襟上蹭了蹭,含糊道:
“怎麼樣,老夫算的準不準?”
“準準準…”
石頭連忙回道。
華服老者依舊專注地整理袖口,沒有開口。
阿夏布衣抿了抿唇,隨即也恭敬行禮。
新月般的苗刀橫托於掌心,刀身上的銀線紋路在火光下若隱若現。
“前輩大恩,阿夏布衣銘記於心…”
邋遢老頭抬眼瞥了她一眼,嘴角一咧,開口道:
“小丫頭,刀法不錯,就是太死板…”
華服老者終於抬眸,目光在二人身上一掃,似笑非笑。
石頭心頭一震,剛想再問,卻見華服老者已經起身。
“走了…”
淡淡道,轉身便走。
邋遢老頭也拍拍屁股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嘟囔道:
“唉,年紀大了,坐久了腰疼…”
阿夏布衣忍不住上前一步,恭敬道:
“前輩,可否告知姓名,他日若有機…”
邋遢老頭擺擺手,頭也不回,開口道:
“萍水相逢,何必留名?”
話音未落,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中,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火堆旁,隻剩下了二人。
哦,還有一虎。
石頭看向阿夏布衣,低聲道:
“他們是誰啊?”
阿夏布衣搖搖頭,眼中卻閃過一絲明悟:
“不管是誰,今日之恩記下便是…”
遠處,紫雷神虎低吼一聲,尾巴輕輕甩動,抽在了正在掙紮的鷹靈弦身上。
鷹靈弦被紫雷神虎一尾巴拍進泥地裡,半邊臉沾滿血汙,嘴角卻仍掛著陰冷的笑。
掙紮著扭動身體,斷裂的骨笛碎片從袖口滑出,發出細微的碎裂聲。
"還想逃?"
石頭眼中怒火翻湧,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鷹靈弦的衣領,將人狠狠提了起來。
狂族漢子指節捏得咯咯作響,拳頭上的青筋暴起,顯然已經怒到極致。
"剛才不是挺囂張的嗎?"
石頭低吼,一拳砸在鷹靈弦腹部。
"砰!"
沉悶的撞擊聲中,鷹靈弦猛地弓起身子,一口鮮血噴出,混著胃液灑在地上。
痛苦地抽搐著,卻仍然咧著嘴,露出染血的牙齒,獰笑道:
"狂族的莽夫…有本事…殺了我啊…"
"你以為我不敢?"
石頭怒極,抬手就要再打。
就在這時,隻聽"啪嗒"一聲。
一個暗紅色的錦囊從鷹靈弦腰間掉落,在地上滾了兩圈。
囊口鬆開,露出裡麵青黑色的東西。
阿夏布衣原本冷眼旁觀,可就在錦囊落地的瞬間,腰間的金蠶蠱罐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沙沙沙——"
罐中傳來急促的抓撓聲,金蠶蠱瘋狂撞擊著罐壁,仿佛受到了某種強烈的刺激。
阿夏布衣眉頭一皺,伸手按住罐子,可蠱蟲的躁動卻越來越劇烈,甚至整個罐子都在她掌心震顫!
"怎麼回事?"
石頭察覺到異樣,轉頭看向阿夏布衣。
阿夏布衣沒有回答,而是快步上前,彎腰拾起那個錦囊。
指尖剛觸碰到布料,便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仿佛觸碰到了某種極為不祥的東西。
緩緩打開錦囊,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嘩啦。"
十幾隻乾癟的金蠶蠱屍體從裡麵滑了出來,落在了阿夏布衣的掌心。
阿夏布衣的瞳孔驟然收縮,過來急促起來。
這些金蠶蠱早已死去,身體乾枯發黑,像是被某種邪術抽乾了生機。
可即便如此,它們的軀殼上仍殘留著微弱的蠱息。
那是每一隻金蠶蠱獨有的氣息,代表著它們曾經屬於不同的苗寨。
"這…"
阿夏布衣的聲音微微發顫,"怎麼可能…"
金蠶蠱,是苗疆至寶,每一隻都珍貴無比。
一般來說,一個苗寨隻會供養一隻金蠶蠱,並且由寨主親自保管,絕不會輕易帶出寨子。
阿夏布衣之所以隨身帶著千戶苗寨的金蠶蠱,是因為她的身份特殊,加之要去青丘解枯心蠱,需要借助蠱蟲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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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鷹靈弦的身上,竟然有十幾隻死去的金蠶蠱!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殺了最少十幾位苗族寨主,或者至少是十幾位掌控金蠶蠱的苗族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