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照顧覓影時,身後那條本該消失的空間裂縫邊緣,忽然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裂縫像是有生命般蠕動了一下,悄無聲息地朝著東方遊去,轉眼消失在黑白交錯的林間。
而這一切,易年全然未覺。
拿出紙筆,又開始記錄。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可卻感覺不到長度。
覓影的體溫漸漸回升,妖獸強大的自愈能力開始發揮作用。
不知多久過後,覓影的手指動了,鎖鏈發出細微的碰撞聲。
易年聽見,連忙放下紙筆。
檢查了一番,鬆了口氣。
還好,問題不大。
抬眼看向四周,那些被空間撕裂攪亂的砂石樹木,不知何時已經恢複了原狀,仿佛那場驚心動魄的嘗試從未發生過。
"比太初古境更穩定..."
易年喃喃自語,目光掃過九幽玄天劍。
劍身幽光黯淡,顯然也受到了不小的損傷。
看著九幽玄天,易年忽然明白了什麼,苦笑著搖頭:
"原來如此。"
覓影虛弱地睜開眼,眼中滿是困惑。
"這裡根本不是普通的秘境或者遺跡。"
易年扶她靠坐在一棵白樹下,聲音低沉。
"黑衣人和白衣人說過,他們是靈濁二氣的化身。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片天地很可能就是..."
頓了頓,指向腳下:
"就是他們本身…"
覓影皺了皺眉,很顯然沒聽懂。
易年拿起筆,一邊說一邊記錄道:
"我一直以為要尋找的是某個地點、某個時刻,但或許,真正需要尋找的是一種"狀態"——靈濁平衡的狀態…"
話音剛落,周圍的空氣突然凝固。
白樹上的冰晶停止飄落,黑樹間的灰燼懸停半空。
時間仿佛被一隻大手掐住,唯有易年和覓影還能活動。
"聰明…"
一個聲音遠遠傳來,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從虛空中踏出。
白衣人依舊麵帶微笑,黑衣人也還是之前模樣。
但易年敏銳地注意到,白衣人的袖口沾染了一絲血跡,黑衣人的手指則多了幾道傷痕。
不動聲色地將覓影護在身後,謹慎的看著二人。
可這小動作和眼神逃不掉二人的眼睛。
白衣人輕笑出聲,開口道:
"觀察入微,不錯,我們確實...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黑衣人也笑了笑,開口道:
"既然你已經猜到關鍵,那麼選擇吧…"
"是助靈,還是助濁?"
白衣人接過話頭,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黑白相間的折扇。
易年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開口問道:
"我有個問題,為什麼是我?"
白衣人搖扇的動作微微一頓。
黑衣人的眼中則閃過一絲詫異。
"你們找上倉嘉、找上七夏、找上所有人,但唯獨對我..."
說著,緩緩站起,九幽玄天在手中泛起微光。
"你們從未直接提問,隻是不斷暗示、引導,為什麼?"
一瞬間,沉默在四人之間蔓延。
片刻後,白衣人"啪"地合上折扇:
"因為答案就在你身上…"
"什麼意思?"
黑衣人突然上前一步,開口道:
"沒什麼意思…現在不是回答你的時候…"
白衣人也走上前,與易年平視,開口道:
"做個交易如何?你陪我們玩最後一局,贏了,荒天遺址就歸你們…"
"我怎麼知道你們會守信?"
易年沉聲問道。
白衣人笑了笑,開口道:
"你隻能相信…"
話音落,風聲再起,停滯的時間重新流動。
冰晶與灰燼再次紛飛,在四人周圍形成一道屏障。
易年知道,這很可能是最後的選擇時刻。
深吸一口氣,伸手指向覓影,開口道:
"讓她走…"
黑衣人點點頭,開口道:
"可以,她已經通過了考驗,留下她也沒什麼意義…"
說著,一揮手,覓影消失。
白衣人笑了笑,開口道:
"那麼現在..."
"等等。"
易年忽然打斷。
"在開始之前,我要知道七夏和倉嘉的下落…"
"你沒這個資格…"
"暫時沒有…"
二人先後開口,拒絕了易年。
下一刻,地麵開始震動,黑白樹林向兩側分開,露出一條不知通向何處的小路。
"來吧。"
黑衣人轉身,背負雙手。
"最後一局,賭上你的生死與記憶…"
易年最後望了一眼覓影消失的方向,邁步跟上。
東方遠處的林間,那條逃走的空間裂縫悄悄擴大了一分,像是一隻緩緩睜開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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