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淨竹寺,被震的灰塵不停落下。
"無恥!"
花想容低聲喝道,手肘猛地後擊,正撞在倉嘉胸口。
受了無妄之災的小和尚吃痛悶哼,下意識抬手格擋,
可這一擋,卻忘了自己的左臂還環在她腰間。
一用力,竟直接將懷中的女子翻了個麵。
晨光驟然傾瀉在二人之間,帶著異樣的溫暖。
本能打人的花想容隻覺天旋地轉,再定神時已與倉嘉麵對麵相貼。
瞬間瞪大的眼眸中,倒映著小和尚同樣震驚的臉。
兩人呼吸交錯,鼻尖幾乎相觸,每一寸肌膚的紋理都在陽光下纖毫畢現。
下一刻,二人下意識的往後一退,想要拉開距離。
然後,四目相對。
毫無阻隔的四目相對,對方的所有細節儘收眼底…
瞬間,氣氛尷尬無比。
倉嘉的臉刷的一下紅了,眸子裡儘是慌亂。
平日裡總是假意挑逗倉嘉的花想容也再沒了之前偽裝出的灑脫,臉色瞬間通紅無比。
美豔臉上與聲音一樣,憤怒與羞澀同時出現,作為殺手那冷漠氣息蕩然無存。
倉嘉的瞳孔劇烈收縮。
因為從未如此清晰地看過一個女子。
花想容鎖骨處淡粉的疤痕,腰側蜿蜒的青色血管,還有隨急促呼吸起伏的……
猛地閉眼,可那一瞬的畫麵已經烙在腦海。
"你…"
花想容的聲音卡在喉嚨裡。
看著近在咫尺的小和尚,平日裡寶相莊嚴的麵容此刻漲得通紅。
喉結上下滾動,睫毛顫抖如受驚的蝶。
更糟的是,二人相貼處傳來的溫度燙得嚇人。
一瞬間,淨竹寺突然安靜得可怕。
連風都停滯了,隻剩兩顆劇烈跳動的心臟在"咚咚"作響。
"啪!"
一記耳光打破凝滯。
花想容掌心發麻,看著倉嘉臉上迅速浮現的指印。
下意識想要打第二下,可卻在抬手瞬間意識到什麼,猛地捂住胸口。
"閉眼!"
另一隻手狠狠蓋住倉嘉的眼睛,指尖都在發抖,威脅道:
"再敢偷看就挖了你的眼珠子下酒!"
"不看不看!"
倉嘉語速快得破了音,緊緊閉著眼皮。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也不知怎的,慌亂的模樣竟平了花想容幾分怒氣。
確認小和尚老實閉眼後,花想容小心翼翼往後挪動。
可剛退半寸,頭皮突然傳來尖銳的刺痛。
"嘶!"
一縷青絲不知何時纏在了倉嘉腕間的佛珠上,隨著她的動作繃得筆直。
聽見聲音的倉嘉下意識的睜眼,正對上花想容因疼痛而泛紅的眼尾。
水光瀲灩的眸子,微張的唇,還有隨抽氣聲起伏的肩頸線條…
"還敢看!"
花想容怒吼一聲,倉嘉喉頭一緊,急忙又閉上眼。
"彆、彆動。"
倉嘉聲音發顫,摸索著去解那縷發絲。
可越急越亂,手指幾次擦過她後頸細膩的肌膚,引得花想容陣陣戰栗。
花想容咬住下唇,死死盯著倉嘉的手。
她能清晰感受到倉嘉指尖的薄繭,那是常年撚佛珠磨出的。
此刻這雙本該誦經祈福的手,正笨拙地穿梭在她的發間。
更糟的是,小和尚身上淡淡的檀香混著晨露氣息,一個勁兒往她鼻子裡鑽。
"你彆動!"
花想容色厲內荏地嗬斥,耳尖卻紅得滴血。
倉嘉額角滲出細汗,下意識的便要往回收手。
可發絲與佛珠繩糾纏得極緊,稍一用力就會扯痛花想容。
花想容不得不湊得更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倉嘉耳畔:
"我來!"
這個距離讓花想容渾身僵硬。
她甚至能數清倉嘉睫毛投下的陰影,看清他太陽穴處跳動的青筋。
小和尚眉心那點變異的朱砂近在咫尺,紫金交輝,妖異又神聖。
"哢嗒。"
佛珠終於鬆開,糾纏的發絲飄然垂落。
二人如蒙大赦般同時後撤,卻在動作間又蹭到彼此。
花想容一腳踩到倉嘉的大腿,踉蹌著往後倒去。
好在身手矯健,一個挺身落在了衣物上麵。
伸手抓起自己的衣服一擋,瞧見倉嘉還閉著眼睛,這才鬆了口氣。
抬腳一挑,把倉的衣服踢了過去。
"多,多謝!"
倉嘉伸手接下,連滾帶爬地往後麵退去。
目不能視,差點兒撞在旁邊的香爐上。
花想容趁機抓起紅衣裹住身子,卻發現衣帶被扯斷,隻能勉強掩住前襟。
晨霧不知何時又濃了起來,為這場荒唐的意外蒙上朦朧紗帳。
二人在霧氣中手忙腳亂地整理衣物,誰都不敢看對方一眼。
當倉嘉終於係好最後一根衣帶轉身時,發現花想容正背對著他站在寺門前。
殘破的紅衣鬆鬆垮垮掛在肩上,露出一截後頸。
那裡還留著幾道淡金色的紋路,不知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那個…"
倉嘉剛開口就咬到了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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