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桃開口打斷周晚,笑了笑,開口道:
"你要是累倒了,誰幫老板守這江山?"
周晚喉頭微哽,最終隻是輕輕點頭:
"好…"
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在兩人之間的桌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吃飯…"
這一刻,誰都沒有說話。
又安靜地吃著包子,聽著街市的喧囂。
誰也都沒有再提戰事、災荒或是那個遲遲不歸的人。
這一刻,兩人隻是兩個疲憊的年輕人,在亂世中偷得半日閒。
日頭漸高,茶涼了。
周晚放下茶盞,起身整了整衣袍。
龍桃也跟著站起來,幫著周晚整理著有些淩亂的衣角。
"兵部還有個會…"
"嗯,彆動怒,有什麼話好好說…"
"那是一群老狐狸…"
"也鬥不過你這個好獵手…"
周晚啞然一笑,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龍桃從架子上取下周晚的大氅:
"外麵冷,披上。"
周晚任由龍桃踮著腳給自己係上係帶,忽然低聲道:
"你要去哪兒?"
龍桃動作一頓,手上的動作有些顫抖。
"不知道…但總要做的…"
"小心…"
"會的…"
"我不會離開…即使離開了也會留下消息…"
"我會回來,哪怕回不來…"
"不行…"
周晚的語氣冷了一分。
"哦,知道了…"
係帶係好,龍桃收回了手。
周晚笑了笑,轉身推開門。
眼角一滴淚滑落,可能是被風沙遮了眼。
寒風卷著雪花撲麵而來,深吸一口氣,邁步踏入紛飛的雪中。
他再清楚不過龍桃的性子,她決定的事兒,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因為她,是條龍。
身後,龍桃站在門口,望著周晚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街角,輕聲呢喃:
"這個世界,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雪越下越大,覆蓋了腳印,也覆蓋了這座看似平靜的皇城。
而遠處,戰火正在蔓延,災難仍在繼續…
……
槐江州上空,金翅大鵬鳥的雙翼卷起颶風,撕裂雲層,俯衝而下。
鬼王立於鵬背之上,綠火繚繞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
下方的大地已麵目全非。
綿延千裡的槐江州平原上,煙塵四起,火光衝天。
成群的古境妖獸如潮水般肆虐,三眼魔狼撕咬著逃竄的百姓。
鐵翼鷹隼俯衝掠走牲畜,更有數十丈長的地龍在田間翻滾,所過之處土石崩裂。
但最令兩位妖王毛骨悚然的,是其中一些妖獸眼中閃爍的紫芒。
"不對…"
金翅大鵬鳥的利爪不自覺收緊,"它們不該是這樣的…"
鬼王突然指向一處山穀。
那裡,幾頭劍虎正在圍攻一隊修士。
當鵬鳥的氣息掠過時,其中一頭猛虎突然抬頭,琥珀色的獸瞳中紫光暴漲。
"吼——!"
這一幕,瞬間讓兩位妖王瞪大了眼睛。
這本該是臣服的一幕。
可那猛虎非但沒有跪伏,反而齜出獠牙,脊背弓起,作勢欲撲。
"瘋了?!"
金翅大鵬鳥豎瞳驟縮。
一聲怒喝,似乎喚醒了劍虎。
隻見劍虎突然調頭狂奔,其餘妖獸也如避蛇蠍般四散逃竄。
鬼王指尖綠火劇烈搖曳,驚訝道:
"難不成真瘋了?"
二妖對視一眼,同時望向招搖山方向。
那裡,天空已經被一道橫貫百裡的裂痕生生撕開,裂痕後方,是太初古境。
真正的,完整的,降臨人間的太初古境。
"走!"
金翅大鵬鳥長嘯一聲,雙翼怒展,瞬息千裡。
而越是靠近招搖山,空氣中的古境氣息越發濃烈。
當主峰輪廓映入眼簾時,鬼王突然渾身劇顫。
"那是…"
一座白骨宮殿。
一座試煉時從未有人踏足過的白骨宮殿。
就算在古境中土生土長的兩位妖王,也沒去過幾次。
因為那裡,是太初古境最危險的地方。
七情七殺陣在這宮殿麵前,連小孩子過家家都算不上。
而此時的宮殿並不是真正的宮殿,隻是一抹投影,但卻真實無比。
"怎麼可能…"
鵬鳥的聲音發顫。
""門"明明被封印了…"
鬼王死死盯著宮殿正門,那裡本該矗立著九根封魔柱,如今卻隻剩斷裂的基座。
而在幽深的大門內部,隱約可見一條條紫色鎖鏈,正隨著某種節奏輕輕晃動。
"啪嗒…"
一滴冷汗從金翅大鵬鳥額角滑落。
就在此時,一股難以形容的威壓從宮殿深處漫出。
那氣息古老而暴戾,仿佛沉睡萬年的凶獸翻了個身,僅僅是溢散的一縷,就令方圓百裡的妖獸齊齊僵直。
金翅大鵬鳥的羽毛瞬間炸開,妖力不受控製地外泄。
曾經的古境霸主,此刻卻像雛鳥般瑟瑟發抖。
"完了…"
金翅大鵬鳥的聲音乾澀得可怕,"是不是裡麵的東西要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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