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說了一半,但父女兩個都懂。
易年需要人陪著,可七夏卻在這個時候離開了。
誰知道易年醒來之後,會不會怪七夏。
哪怕隻有一點兒可能,白明洛也不希望女兒女婿有半點兒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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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夏聽著母親的擔憂,笑了笑,開口道:
"娘,你放心吧,他不會的…"
說著,抬眼看向門外,喃喃道:
"他的心裡,有些東西是很重的…"
大廳陷入沉默。
夜風穿過破損的窗欞,吹得燈焰忽明忽暗。
遠處傳來幽泉鎖鏈的嘩啦聲,提醒著他們危機尚未解除。
"丫頭…"
元承望突然起身,從內室取出一卷泛黃的竹簡,"這個給你…"
七夏展開一看,瞳孔驟縮:
"《元氏秘錄》?這不是..."
雪,無聲地落著。
屋簷上已經積了一層薄雪,在月光下泛著清冷的銀輝。
房內,燭火搖曳,將三個人的影子投在牆上,隨著火焰的跳動而微微晃動。
"拿著吧…"
氣氛忽然安靜得能聽見燭芯燃燒的輕微劈啪聲。
七夏知道那是什麼。
《元氏秘錄》,元氏一族最珍貴的傳承之物,記錄著元氏萬年來的武學精髓、家族秘辛,以及每一任族長的心得感悟。
這不是一本普通的書,而是元氏一族的魂。
同時,也是傳承之物。
七夏沒有立刻伸手。
睫毛輕輕顫動,在臉頰上投下細小的陰影。
"爹…"
七夏開口,聲音有些低沉,"您還很年輕…"
元承望嘴角微微上揚,眼角的紋路舒展開來,露出了柔和神色。
"是,暫時還不會傳給你。"
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七夏讀不懂的情緒。
"但誰知道會不會——"
"不許說!"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白明洛和七夏幾乎同時伸手捂住了元承望的嘴。
元承望的眼睛彎了起來,即使被捂著嘴也能看出他在笑。
輕輕握住妻女的手腕,將她們的手從自己嘴邊拉開。
然後一手握住一隻,將她們的手緊緊包裹在自己掌心。
"有些話不能瞎說…"
白明洛瞪了丈夫一眼,那雙與七夏如出一轍的眼睛裡滿是嗔怪,但更多的是掩藏不住的關切。
元承望笑著點頭,將妻女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爹先替你頂著…"
半晌後,元承望鬆開手,再次將《元氏秘錄》遞向七夏。
"等頂不動那天再換你…"
窗外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雪花撲打在窗欞上,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七夏望著父親手中的竹簡,又抬頭看向父親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有一種她很少見到的神情,不是族長對繼承人的期許,而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信任。
終於伸出雙手,鄭重地接過《元氏秘錄》。
比她想象的要沉,不是真的重,而是一種無形的、沉甸甸的責任感。
"我會保護好它…"
七夏說,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擲地有聲。
元承望滿意地點點頭,轉頭看向窗邊,望著窗外紛飛的雪花。
"之後有什麼打算?"
七夏將《元氏秘錄》小心地收入懷中。
"易年在意北祁…"
聲音有一絲幾不可察的堅定,"那在他回來之前,北祁必須是北祁。"
元承望轉過身,眉毛微微挑起。
"具體怎麼做?"
問著,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討論明天的天氣。
七夏抬眼看向父親,燭光在她眼中跳動,映出一片決然的火光。
"殺。"
隻說了一個字,聲音不重,卻讓房內的溫度似乎驟降了幾分。
白明洛輕輕吸了一口氣,但什麼也沒說。
她了解自己的女兒,知道這個字背後代表著怎樣的決心。
元承望靜靜地注視著七夏,目光深邃。
片刻後,忽然笑了,那笑容裡有一種釋然和驕傲。
"好…"
也隻說了一個字,卻勝過千言萬語。
元承望伸手輕輕拍了拍七夏的肩膀,開口道:
"去吧,去做你該做的事…"
七夏向父母深深一禮,然後轉身走向房門口。
她的手剛搭上門檻,身後又傳來父親的聲音。
"夏兒…"
七夏回頭,看見父親站在燭光中,身影被拉得很長,一直延伸到牆上那幅元氏先祖的畫像下。
"無論發生什麼…"
元承望著,聲音低沉而有力。
"記住,你的身後永遠有家人…"
七夏的喉頭滾動了一下,但什麼也沒說,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推開門,步入紛飛的雪夜中。
房內,燭火因為突然湧入的冷風而劇烈搖晃,在牆上投下變幻莫測的影子。
白明洛走到丈夫身邊,輕輕靠在他肩上。
"她還是個孩子…"
低聲說著,聲音裡有一絲顫抖。
元承望摟住妻子的肩膀,目光依然望著女兒離去的方向。
"是啊,都是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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