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雪又開始下了。
潔白的雪花落在血泊中,瞬間被染成紅色。
七夏獨立戰場中央,周圍百丈內無一生靈敢近,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鳳凰翎白雪中格外刺眼,直指妖族咽喉。
一個人,一柄劍,一聲怒喝,竟壓製住了整個妖族大軍!!!
立陽城頭,守軍們不自覺地放下武器,呆呆望著這一幕。
有人瘋狂掐自己大腿,更多人隻是麻木地揉著眼睛。
他們不敢相信,這場持續數月的噩夢竟被一人一劍生生打斷。
劍十一捅了捅過千帆:"喂,還比嗎?"
過千帆苦笑著搖頭,開口道:
"這輩子能見識真武風采,足矣…"
白笙簫默默擦去劍上血跡,目光複雜地望著個曾經獨立聖山的女子。
那時的七夏還需要地脈支撐成就真武,現在完全不需要了。
而此刻的七夏,卻微微蹙眉。
因為神識掃過整個戰場,竟沒找到萬妖王的氣息。
這不對勁,作為妖族共主,如此大戰他不可能缺席。
"萬妖王何在!!!"
七夏的聲音如雷霆炸裂,又一次在落北原上滾滾回蕩。
下一刻,風停了,雪住了,連呼吸聲都仿佛被凍結。
數十萬妖族大軍僵在原地,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那個立於屍山血海中的紅衣女子。
手中的鳳凰翎吞吐著紅芒,劍尖所指之處,妖族如潮水般退開。
城頭上,一名滿臉血汙的年輕守軍突然鬆開弓弦,箭矢"啪"地掉在腳下。
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隻有滾燙的淚水衝出眼眶,在凍僵的臉上犁出兩道熱痕。
"皇…皇後…那是皇後娘娘…"
這聲微弱的呢喃,像一粒火星落入乾柴。
下一刻——
"皇後萬歲!!!"
第三營的老兵突然嘶吼出聲,沙啞的嗓音撕裂了寂靜。
殘缺的左臂高舉戰刀,刀鋒在晨光中迸發出刺目的寒芒。
"皇後萬歲!"
"皇後萬歲!!"
呼喊聲如野火燎原,瞬間席卷整座立陽城。
疲憊不堪的守軍們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他們捶打著胸甲,用刀劍敲擊盾牌,歇斯底裡的呐喊震得城牆上的積雪簌簌墜落。
劍十一的胖臉漲得通紅,拳頭狠狠砸在垛口上:
"小師娘威武!!!"
白笙簫沒有製止徒弟的失態。
這位向來嚴肅的北劍峰主,此刻正死死攥著城牆磚石,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杜景突然單膝跪地,將斷成兩截的長槍高高舉起:
"恭迎皇後駕臨!"
這一跪如同信號,城頭上嘩啦啦跪倒一片。
不是出於禮節,而是發自內心的臣服。
對力量的敬畏,對救贖的感恩,對那個以一人之力扭轉戰局的女子的無限尊崇。
戰場上,七夏微微蹙眉。
她沒想到自己的出現會引起這麼大反應。
那些嘶啞的"萬歲"呼喊如海浪般一波接一波,震得她耳膜生疼。
更讓她意外的是,體內的氣息竟隨著呼喊聲隱隱共鳴,仿佛有無形力量正在湧入。
"這就是…民心所向?"
七夏深吸口氣,目光偏移,落在了龍族陣營之中。
"龍千山!"
七夏第三次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傳入每個妖族耳中。
龍族大長老渾身一顫,下意識後退半步。
"回去告訴萬妖王…"
七夏的鳳凰翎劃過一道火線,在雪地上留下不可逾越的界限。
"越此線者,死!"
簡簡單單五個字,卻讓數十萬妖族大軍齊刷刷後退。
幾個蒙族壯漢收勢不及撞在一起,竟無一人敢抱怨。
龍千山的龍須都在發抖。
死死盯著那道漸漸熄滅的火線,卻不敢有半句反駁。
幾個呼吸後,大手一抬,開口道:
"撤軍…"
這道命令下得無比艱難,卻無人反對。
妖族如退潮般撤離,甚至沒人敢轉身。
所有戰士都是麵對著七夏倒退而行,仿佛怕她突然暴起追殺。
看著妖族大軍撤退,城頭上的歡呼聲更響了。
"妖族撤了?"
"我們贏了?"
"暫時撤了…"
"那就是暫時贏了…"
一個斷了腿的士兵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臟兮兮的手掌拚命拍打著冰冷的城牆。
他身旁的老夥夫抱著半截擀麵杖,笑得像個孩子:
"那是咱們的皇後!真武境的皇後!"
多日未開的城門緩緩放下,擔架隊衝出來搶救傷員,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因為沒有妖族敢靠近那道火線。
即便它已經熄滅,但在所有人心中,那就是皇後娘娘劃下的天塹。
北祁有真武了!
北祁有希望了!
一個萬歲不夠,那就萬萬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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