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赤炎國的軍隊已經跨過天虞山廢墟,占了北祁三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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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挑著柴火的漢子壓低聲音對同伴說道。
"可不是!據說撈了不少好東西,連北祁皇宮的寶物都運回來十幾車!"
同伴咂著嘴,眼中閃著貪婪的光,低聲道:
"咱們布達什麼時候動身?再晚連湯都喝不上了…"
倉嘉的手指微微一頓,瓷碗邊緣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急什麼?"
旁邊賣茶的老頭插嘴,"咱們有荒天神木庇佑,真要出手,哪輪得到赤炎那些小國撿便宜?"
挑柴漢子嗤笑,反駁道:
"神木再靈,能當飯吃?現在各國都在搶地盤,就咱們布達按兵不動…"
"噓!"
老頭突然緊張地四下張望,"慎言!王城腳下議論國事,不要命了?"
倉嘉放下碎了的瓷碗,默默起身離開。
鬥笠下的眉頭已經擰成了結。
轉過幾條街,腳步停在一家不起眼的茶樓前。
招牌上的三個字已經褪色,二樓窗邊卻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花想容正倚窗品茶,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麵。
倉嘉剛上樓,就聽見花想容頭也不回地說:
"碎人東西要賠錢,小和尚…"
"你看見了?"
倉嘉摘下鬥笠,在花想容對麵坐下。
花想容推過一盞茶,緩緩道:
"從你出宮門開始,後麵跟了四條尾巴,兩個是哈東的探子,一個是多爾的女刺客,還有一個——"
說著,突然甩出一根銀針,釘在樓梯扶手上。
"是咱們布達自己的密探…"
樓下傳來一聲悶哼,接著是慌亂的腳步聲遠去。
倉嘉苦笑:"連自家人都防?"
"正因為是自家人,才更該防。"
花想容抿了口茶,開口道:
"朝中主戰派已經按捺不住了吧?是不是都請求你即刻發兵中原?"
茶湯映出倉嘉驟然陰沉的臉。
窗外,一隊巡邏的士兵走過,鎧甲碰撞聲清脆刺耳。
自從神木顯聖後,王城守軍增加了三倍,表麵說是防備外敵,實則是在壓製內部躁動。
"百姓也在議論…"
倉嘉低聲道:"不少人覺得我們錯失了良機…"
花想容忽然笑了,開口道:
"你知道現在黑市上什麼最搶手嗎?"
說著,指尖蘸了茶水,在桌上畫了個簡易地圖。
"天虞山周邊的地形圖,價格翻了十倍,不少商隊偷偷往那邊運糧草,就等著發戰爭財…"
一滴水珠從指尖滑落,正好砸在北祁的位置上。
倉嘉盯著那灘水漬,眼前忽然浮現出多年前的畫麵。
大雪紛飛的鏡月湖畔,少年隻著單衣坐在湖邊,一等就是百天。
雖然悟經看不見,但倉嘉知道。
"他不會主動進攻西荒…"
倉嘉突然說著,花想容挑眉。
茶樓突然安靜了一瞬。
花想容的指尖停在杯沿,鳳眸微微眯起,開口道:
"所以這就是你一直反對出兵的原因?"
"一部分是…"
倉嘉抬頭,目光灼灼。
"更多的是我不想開啟這場戰爭,天虞山崩塌是天災,不該成為入侵的借口…"
"可其他人不這麼想。"
花想容冷笑,"離著近的幾個國家已經嘗到甜頭了,你知道北祁邊境現在什麼樣嗎?"
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箋,遞給了倉嘉。
倉嘉看後,信紙被攥得發皺,上麵的血跡猶未乾透。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欞斜斜地灑進來,在茶桌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格子。
花想容指尖的茶盞邊緣泛著金紅色的光暈,一縷熱氣嫋嫋升起,在她眼前氤氳開一片朦朧。
盯著那片水霧,花想容忽然開口:"如果計劃成功,你真的一統了西荒…"
茶盞輕輕落在桌上,"嗒"的一聲輕響。
"你還會是這個選擇嗎?畢竟這可是你們唯一能進入中原的機會…"
倉嘉正在斟茶的手微微一頓。
茶水溢出杯沿,在桌麵上洇開一片深色的痕跡。
放下茶壺,抬起頭,目光穿過蒸騰的熱氣與花想容對視:
"不會…"
回答得乾脆利落,沒有半分猶豫。
花想容的唇角輕輕揚起。
伸手蘸了蘸桌上的茶漬,指尖在桌麵畫了條蜿蜒的線:
"這是天虞山…"
又點了兩個位置,"北祁,南昭。"
最後在西側畫了個圈,西荒。
"現在天虞山塌了,這道屏障沒了…"
說著,指尖從西荒劃向北祁,留下一道水痕。
"你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這個缺口嗎?"
倉嘉注視著那道水跡慢慢蒸發,緩緩搖了搖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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