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戰爭,沒有死亡。
她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南昭公主,整天帶著鳳羽營在花海上亂晃。
沒事兒去爺爺那偷兩件法寶,和那個能點月的女孩子聊上一整夜的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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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
這個世界的變化,好像就是從太初古境開始的。
變得越來越陌生,變得越來越破碎。
又一次搖了搖頭,手肘撐著膝蓋,掌心托著腮,目光越過層疊的山巒,直直望向北方。
北邊,是南昭的舊地,那些已經被諸國聯軍占領的城池、燒毀的村落。
再往北,是奔湧的離江,江的對岸,便是北祁。
她的目光究竟能看多遠?
千裡?
萬裡?
還是說……
其實她什麼都看不見,隻是固執地望向那個有他在的方向?
馬兒忽然用鼻子輕輕碰了碰她的肩膀,金色的眼睛裡流露出擔憂。
巨大的黑色頭顱低垂下來,鼻孔裡噴出兩道白氣,金色的眸子也跟著主人一起,望向同一個方向。
南北北伸手拍了拍馬兒的大腦袋,指尖無意識地卷著它鬃毛上凝結的冰碴,低聲道:
"你說……他現在怎麼樣了?"
"他",自然是易年。
馬兒的耳朵抖了抖,金色的眼瞳微微轉動,卻愣是沒敢有任何表示。
馬兒雖然不會說話,但靈智極高,
自然明白南北北問的是誰。
可問題是,馬兒不怕易年,可易年身邊還跟著個讓它打心底發怵的女主人七夏。
七夏從沒打過它,甚至沒凶過它。
可每次那雙清冷冷的眼睛掃過來,馬兒就覺得自己渾身的毛都要炸起來了,活像被什麼上古凶獸盯上似的。
所以此刻,它隻能裝傻,大腦袋一動不動。
連個響鼻都不敢打,生怕被南北北看出什麼端倪。
南北北也沒指望它回答,自顧自地歎了口氣:
"北祁現在隻怕更亂……"
這話不假。
如今的北祁,不僅要應對北疆妖族的瘋狂進攻,還要抵擋西荒大軍的鐵蹄。
更彆提那些從太初古境裂縫中源源不斷湧出的妖獸。
為此,北祁甚至已經放棄了東遠州,將防線收縮至江北一線。
而易年作為北祁的新帝,他要扛的壓力,隻會比任何人都重。
說著,南北北低下頭,看著自己破舊的戰甲。
曾經精致的鳳羽紋飾早已磨損殆儘,隻餘下斑駁的劃痕和洗不淨的血跡。
袖口處一道裂口用粗線草草縫著,線頭還倔強地支棱著。
伸手扯了扯那線頭,忽然苦笑了一下。
"要是念瑤在,肯定又要念叨我不懂針線……"
隻是念叨的人沒了…
風更大了,雪粒子撲在臉上,刺得皮膚生疼。
南北北卻懶得抬手去擋,任由寒意浸透衣衫。
良久,最後看了一眼北方。
天地蒼茫,風雪肆虐。
誰也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會不會變回從前那個,有煙火、有笑鬨、有少年神醫整日躺在小院中的悠閒。
山腳下,鳳羽營已經整裝待發。
南北北站起身,拍了拍馬兒的脖頸:
"走吧…"
騎兵再次列隊,如一條蘇醒的火蛇,緩緩遊向雪原深處。
他們身後,眉月丘的雪越下越大,漸漸掩蓋了血跡和屍體。
仿佛這場廝殺從未發生過。
但所有人都知道——
明天,太陽升起時,戰爭仍將繼續。
"駕!"
赤色鐵騎再次啟程,如一團燃燒的火焰,撞進茫茫雪幕之中。
三日後。
南北北伏在馬背上,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卻壓不住心頭翻湧的焦灼。
鳳羽營的戰旗在狂風中獵獵作響,旗麵上繡著的金鳳早已被血漬浸染得斑駁模糊。
"殿下!前方有火光!"
那是西荒的軍隊!
南北北勒住韁繩,馬兒前蹄揚起,在雪地上劃出兩道深溝。
"鳳羽營——"
南北北的聲音裹著殺氣,"一個不留!"
三百鐵騎如赤色洪流席卷而過。
西荒士兵甚至來不及拔出彎刀,就被呼嘯而來的箭雨釘死在驛站的木牆上。
鮮血噴濺在雪地上,宛如綻開的紅梅。
而就在南北北將西荒的散軍清除之時,後麵傳來了聲音。
隻見一人一馬穿行在雪原之中,手高高舉著。
"可是南北北殿下?"
南北北一聽,就要縱馬上前。
旁邊副將立馬攔在南北北身前,謹慎的看著那人。
那人迅速接近,等來到十丈之外跳下馬背,雙手托著一封信,高聲道:
"奉北祁並肩王之命,前來給殿下…"
"北祁的信使?"
南北北翻身下馬,靴子踩在混著血的泥濘裡。
那信使艱難地抬起頭,將手中染血信封往前一遞,開口道:
"周...周王爺給公主的密函..."
信紙上的火漆印已經碎裂,但那個龍飛鳳舞的"周"字依然清晰可辨。
南北北迅速展開信箋,目光急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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