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在風雪中格外清晰:"但我們張家,沒有一個人後退過半步…"
小六子突然蹲下身,在"不退"旁邊寫下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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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趙大勇、李二狗。
一個接一個,士兵們用凍僵的手指在雪地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王石頭是最後一個,他寫得特彆用力,仿佛要把自己的決心刻進這片凍土裡。
風雪越來越大,剛寫下的字跡很快就被新雪覆蓋。
但張鐵山知道,這些字已經刻在了每個人心裡。
"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值夜…"
老伍長對眾人說。
士兵們沉默地回到帳篷裡,但脊背似乎比剛才挺得更直了些。
張鐵山係緊披風,向城牆走去。
風雪中,他仿佛聽見了遙遠家鄉傳來的鞭炮聲,看見了窗戶上貼著的紅色窗花。
腳步在積雪中留下深深的痕跡,但每一步都踏得無比堅定。
因為在他們身後,不僅是這座立陽城,還有千萬個正等著過團圓年的家庭。
而這,就是他們站在這裡的全部意義。
"過年了,所以要回家了…"
這句帶著期盼的話語飄散在北疆的風雪中。
而在萬裡之遙的西荒深處,時間仿佛靜止在另一個維度。
黃泉漠,生死交界之地。
金色的沙海與蒼白的雪原詭異交融,熱浪與寒流彼此撕扯。
而在這片違背常理的土地中央,矗立著一棵足以顛覆認知的巨樹——半枯半榮的神木。
高聳入雲,樹乾之粗需百人合抱,樹冠展開遮天蔽日。
神奇的是,這棵神木涇渭分明地分成兩半。
一半是焦黑的枯枝,如同被天火焚燒過後的殘骸。
另一半卻鬱鬱蔥蔥,葉片翠綠得幾乎透明,在風雪中舒展如春。
此刻,神木披上了一層雪白的外衣,枯枝如白骨般嶙峋刺向天空。
活著的半邊則托著積雪,宛若玉樹瓊花。
風雪在周圍形成旋渦,枯葉與雪花共舞,死氣與生機並存。
在神木主乾內部,隱藏著一個天然形成的樹洞空間。
裡麵溫暖乾燥,木壁上蜿蜒著發光的脈絡,如同星辰鑲嵌其中。
洞中央,少年正靜靜沉睡。
易年…
黑發如瀑,鋪散在身下由嫩枝編織成的天然床榻上。
麵容平和,睫毛在臉頰投下扇形陰影,嘴角微微上揚,仿佛正做著美夢。
一襲青衣覆蓋著有些瘦弱的身軀,衣料上繡著與神木脈絡相似的紋路。
從外表來看,誰也不知道他在這裡沉睡了多久。
可能是十年,百年,或者更久,久到連神木都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忽然,少年眉心蹙起一道細紋。
這細微的變化打破了樹洞內亙古的寧靜。
逐漸浮現出一個青色的葉形印記,忽明忽暗地閃爍著。
與此同時,神木活著的半邊開始無風自動,葉片相互摩擦發出沙沙聲響,仿佛在傳遞某種古老的訊息。
"嗯…"
沉睡中的易年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呻吟。
手指微微抽動,周身開始流轉起奇異的氣息。
那氣息如同春風拂過凍土,帶著喚醒生命的力量。
神木的回應來得迅猛而溫柔。
樹乾內部那些發光的脈絡突然亮度大增,無數青色光點從木質中滲出。
如同夏夜螢火,又似星河倒懸。
這些光點在空中盤旋片刻,便如同受到召喚般,紛紛向易年聚攏。
最先接觸到皮膚的光點立刻融入體內。
易年的眉頭漸漸舒展,但吸收的速度卻越來越快。
更多的光點從神木各處湧來,形成一條條青色光帶,纏繞在少年周圍。
樹洞外,神木活著的半邊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翠綠的葉片褪去顏色,飽滿的枝條乾癟收縮,仿佛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正在抽取它的生命力。
而那些被抽離的精華,全部通過樹乾內部的脈絡輸送到易年體內。
整個過程安靜而神聖。
最終,枯死的半邊神木開始剝落焦黑的樹皮,碎屑在風雪中化為塵埃。
而活著的半邊,每一片葉子都在發光,仿佛在進行最後的告彆。
一片接一片脫離枝頭,在空中劃出青色軌跡,飄入樹洞,貼在易年身上,形成一件發光的葉衣。
易年的呼吸逐漸變得深沉有力。
周身浮現出古老的符文,那些符文與神木壁上的紋路相互呼應。
隨著符文流轉,吸收生命精華的速度再次加快,整個人被包裹在一個由純粹生命力構成的青色光繭中。
樹洞外,黃泉漠的風雪忽然停歇。
沙漠上空出現一片詭異的晴空,陽光穿透雲層,恰好籠罩在神木所在的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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