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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比人,氣死人。
周晚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忽然開口道:"木葉死了。"
易年猛地轉頭,瞳孔驟然收縮。
"什麼?"
易年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動什麼。
周晚沒看易年,隻是盯著自己手上的傷,平靜地重複:"木葉死了。"
下一刻,易年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木葉,聖山山主,天地間地位最高的幾人之一。
他……死了?
一路上沒有聽說這個消息,所以隻有一個原因,木葉的死,已經過去很久了。
久到人們不再談論,久到死亡在這亂世中變得如此平常,哪怕死的人是聖山山主。
木葉那張方正的國字臉在易年腦海中浮現。
濃眉如劍,目光如炬,永遠挺直的脊背,仿佛能扛起整座聖山的重量。
想著那張臉,輕輕搖了搖頭。
易年從未恨過木葉。
哪怕當初在聖山,木葉將他推到所有人的對立麵。
因為易年知道,木葉是個純粹的人。
他心中隻有聖山。
為了聖山,他可以放棄尊嚴,可以背負罵名,甚至可以毫不猶豫地赴死。
"怎麼死的?"
易年低聲問。
周晚冷笑一聲:"還能怎麼死?"
不需要明說,易年已經明白了。
木葉的死,一定是為了讓這世界更亂。
聖山是天下第一修行聖地,是維持人族現狀的關鍵。
而木葉作為山主,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威懾。
他若活著,修行界便不敢輕舉妄動,世家不敢肆意妄為,就連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勢力,也要忌憚三分。
可他死了。
死得悄無聲息,死得恰到好處。
死在這天下大亂的前夜。
易年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掌心被指甲掐出深深的痕跡。
木葉死了,聖山會亂,人族會亂,這天下……會更亂。
"什麼時候的事?"
"三個月前…"
周晚淡淡道,"死在聖山止戈台…"
易年聽著,閉上了眼睛。
三個月前,正是他昏迷不醒的時候。
那時的周晚,一邊扛著北祁搖搖欲墜的江山,一邊還要麵對聖山山主隕落帶來的動蕩。
難怪……他的鬢角會白。
月光透過屋頂的破洞,灑在他和周晚之間,像一道無形的界限。
界限這邊,是禦書房的廢墟,是北祁的頹勢,是兩個少年無力回天的歎息。
界限那邊,是聖山的崩塌,是人族的衰敗,是一個時代的終結。
易年忽然覺得胸口發悶。
木葉死了。
那個曾經如山嶽般巍然不動的男人,終究還是倒下了。
而他倒下時,甚至沒有一聲巨響,隻有塵埃落定的寂靜。
就像這亂世中的每一個人,死得悄無聲息,死得微不足道。
哪怕他是聖山山主。
周晚的聲音在廢墟中顯得格外冷硬。
"雖然不知道是誰殺的木葉,但他的目的達成了。"
易年沉默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地上的碎瓷片。
瓷片邊緣鋒利,在他指尖留下一道細小的血痕,卻恍若未覺。
"聖山的人現在大多在落北原死戰…"
周晚繼續道,聲音裡帶著幾分譏諷,"沒了木葉,他們倒還不至於立刻變成一盤散沙,但傷亡比之前翻了一倍不止…"
月光從屋頂的破洞斜斜地照進來,在周晚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木閣主在聖山的地位太高了…"
"各大宗門也亂套了…"周晚繼續。
"招搖山古境降臨的時候,那群所謂的名門正派連個像樣的防禦陣型都組織不起來,被妖獸衝得七零八落…"
易年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是啊,如果當初帶領眾人衝進古境的是木葉,而不是歐陽佑……
或許結局會不一樣。
木葉的修為比歐陽佑更高,經驗更豐富,手段也更全麵。
如果是他帶隊,或許能更快找到古境的核心,或許能阻止薑家的陰謀,或許……金翅大鵬鳥和鬼王就不會死。
但誰說得準呢?
這世上最無用的兩個字,就是"如果"。
周晚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嗤笑一聲:
"彆想了,木閣主就算活著,也未必能改變什麼,這個世道,沒有人能預料到…"
易年沒反駁。
抬頭望向屋頂的破洞,夜空中的星辰依舊明亮,仿佛亙古不變。
可人間的山河,卻已經麵目全非。
聖山傾頹,群龍無首。
人族最後的脊梁,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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