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承望猛地轉頭看向東方,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
鬆開元自成,從懷中掏出一個古樸的羅盤。
羅盤上的指針瘋狂旋轉,最後"哢嚓"一聲,竟直接斷成了兩截。
"完了…"
元承望的聲音冷得像冰。
院中一片死寂。
遠處傳來烏鴉淒厲的叫聲,襯得這寂靜更加可怕。
元自成突然抓住易年的手臂,指甲幾乎要嵌入皮肉:
"望叔…"
話未說完,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向前栽去。
七夏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迅速點了他幾處大穴。
"五臟移位,經脈受損…"
易年快速檢查後,聲音發緊。
"得立即療傷…"
看著昏迷的元自成被七夏和白明洛扶進屋內,易年轉頭望向東方。
暮色中,隱約可見天邊泛起一絲不祥的暗紅色。
或許,比黑夜更黑暗的存在正在蘇醒。
元承望轉向易年,眼中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必須立刻阻止它擴散,否則…"
否則什麼,他沒有說。
但易年明白,一旦完全體的幽泉成型,這世間將再無寧日。
"我先去救他…"
易年說著,立馬衝進了屋。
元自成此時麵色蒼白,嘴角溢著鮮血。
易年來到近前,青光如流水般從指尖傾瀉而出,在元自成周身纏繞成無數細小的光絲。
那些光絲如有生命,精準地鑽入他每一條暴動的經脈,將紊亂的元氣一點點撫平。
七夏在一旁快速封住元自成幾處要穴,白明洛則取出隨身攜帶的玉瓶,倒出一粒瑩白的丹藥塞入他口中。
半晌後…
"五臟歸位,經脈暫時穩定了…"
易年收回探查的青光,聲音裡帶著壓抑的焦急。
"靜養便好…"
說著,轉身便走。
"我去趟軍營…"
"我跟你一起…"
七夏立即跟上,卻被白明洛攔住。
"先把他安置好…"
易年說著,人已經出了院子。
直接騰空而起,寒風如刀割在臉上,卻感覺不到疼痛。
軍營的哨塔剛剛進入視線,易年便傳音入密:
"師兄!"
幾乎是同時,一道身影從主帳中走出。
周信連鎧甲都來不及穿,隻披了件單衣就迎了上來,見易年滿眼焦急,立馬道:
"出什麼事了?"
"幽泉爆發,晉陽城和樂陽城的封印被衝破,兩處幽泉正在融合…"
易年語速極快,"我要立刻趕過去,這裡就交給師兄了…"
周信臉色驟變,但軍人的素養讓他立即冷靜下來:
"放心,我在,這裡出不了什麼事兒…"
"那就拜托師兄了…"
易年沒有停留,轉身飛回小院。
遠遠地就看見七夏和元承望夫婦已經等在院中,三人身邊漂浮著數個散發著古樸氣息的木匣。
"走!"
元承望簡短地說道,將一個刻滿符文的玉牌拋給易年。
"路上說…"
易年接過玉牌,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磅礴力量。
沒有多問,元力湧動間,一道淡金色的光幕將四人籠罩。
下一刻,死人如同離弦之箭般射向東方天際。
金翅大鵬鳥的內丹全力運轉,易年的速度快到在空中拉出一道殘影。
尋常修士難以企及的速度,可此時仍覺得太慢。
每耽擱一息,幽泉就可能多吞噬一方土地。
可能是錯覺,也可能是真的。
越往東,黑雲越來越明顯。
起初隻是淡淡的一線,現在卻已經蔓延成遮天蔽日的黑幕。
更可怕的是,那黑幕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西擴張,所過之處,連夕陽的餘暉都被吞噬。
易年心頭一緊,速度再提。
身邊的空氣因為高速摩擦而發出尖銳的爆鳴,真元護罩外泛起細密的電光。
"再快些…"
元承望突然說道,聲音裡帶著易年從未聽過的急切。
易年咬牙,金翅大鵬鳥的內丹幾乎要燃燒起來。
感到體內開始刺痛,那是超負荷運轉真元的征兆。
與此同時,落北原上的幽泉,此刻已膨脹如一片黑色的海。
它不再是當初那口被封印在荒原深處的"泉眼",而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暗潮。
表麵翻滾著粘稠的黑霧,偶爾裂開一道縫隙,露出底下猩紅如血的暗流。
元氏一族和七夏布下的封印大陣早已被吞噬殆儘,連陣基的痕跡都沒留下,仿佛從未存在過。
幽泉的邊緣,終於觸碰到了晉陽城的北城牆。
那堵曆經千年風霜的厚重城牆,在接觸黑霧的瞬間,發出一種詭異的"沙沙"聲。
不是崩塌的轟鳴,而是像某種東西在被緩慢消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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