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答。
所有人都望著那片被幽泉肆虐過的土地,原本肥沃的田野變成了焦黑的荒漠,茂密的森林隻剩扭曲的枯枝,連河流都乾涸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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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至少,龍尾關保住了。
"怎…麼…樣…了…"
章若愚氣若遊絲,想要睜眼看看。
易年將一股精純的元力渡入他體內。
"沒事了,你贏了…"
轉頭望向東方,少年平靜的眸子裡翻湧著滔天怒火。
那裡,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我們......贏了嗎?"
一個微弱的聲音從城牆角落傳來,那是個滿臉血汙的少年士兵。
長槍早已折斷,此刻正茫然地望著城外退去的黑霧。
"好像是吧…"
旁邊的老兵喃喃回應,布滿老繭的手死死抓著城牆磚縫,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短暫的寂靜後——
"贏了!我們贏了!"
這聲嘶吼如同點燃了引線,整個龍尾關瞬間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
士兵們丟下兵器相擁而泣;婦人抱著孩子跪地痛哭。
白發蒼蒼的老者仰天大笑,笑聲中卻帶著哽咽。
衛傑拄著斷刀,獨眼中滾下熱淚。
這位鐵血總兵看著滿目瘡痍卻屹立不倒的城牆,突然單膝跪地,一拳砸在染血的磚石上:
"守住了…真的守住了…"
劉品之官袍破爛,發髻散亂,早已沒了讀書人的體麵。
顫抖著摘下破碎的官帽,對著城頭方向深深一揖:
"蒼天有眼…"
易年扶著搖搖欲墜的章若愚,感受到掌下身軀的顫抖。
這個鐵塔般的漢子此刻虛弱得像風中殘燭,卻依然挺直脊梁。
"兄弟,該你了…"
易年輕聲說著,緩緩托起章若愚傷痕累累的右臂。
那隻曾經能單手舉起磨盤的大手,此刻卻連抬起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無力地搭在易年掌心。
但當這隻手被高高舉起時——
"章若愚!"
不知是誰先喊出這個名字,緊接著,聲浪如潮水般席卷全城。
"章若愚!"
"章英雄!"
"章若愚萬歲!"
這呼喊從城牆蔓延到街道,從軍營傳到難民營。
抱著孩子的婦人淚流滿麵地喊著。
斷了腿的老兵拄著木棍嘶吼。
連那些還不懂事的孩子都跟著大人一起,用稚嫩的聲音重複這個名字。
易年站在章若愚身側,看著摯友被鮮血和汗水浸透的側臉。
沒有嫉妒,隻有驕傲。
"易年…"
章若愚虛弱地搖頭,"這不合適…"
"閉嘴,受著…"
易年笑著在他耳邊低語,"這是你應得的。
林巧兒抱著念念擠到最前排。
小丫頭睡醒了,正揉著眼睛看向被眾人簇擁的父親,突然奶聲奶氣地喊:
"爹爹最棒!"
這聲童言讓周圍瞬間安靜,隨即爆發出更大的歡呼。
幾個青山鎮的老人抹著眼淚,七嘴八舌地講起章若愚小時候的糗事。
偷西瓜被狗追,下河摸魚凍得直哆嗦…
"那會兒誰能想到,這憨娃子能成這麼大英雄?"
有個老人笑得胡子直抖,卻悄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王林站在人群外圍,看著被百姓團團圍住的章若愚。
這位聖山強者本也是最耀眼的存在,此刻卻心甘情願地隱在陰影裡。
忽然想起師尊說過的話:"真正的英雄,從來不是為了被人銘記而戰…"
歡呼聲中,幾乎沒人注意到易年的存在。
有士兵從他身邊跑過,急著去看救命恩人的模樣。
婦人擠到他身前,隻為往章若愚手裡塞個熱乎乎的雞蛋。
連那些曾經見過少年的青山鎮鄉親,此刻眼裡也隻有那個渾身是血卻笑容憨厚的大個子。
易年悄悄後退半步,將舞台完全留給兄弟。
他本可以亮明身份,以北祁帝王的威嚴接受朝拜。
但他選擇了沉默,這一刻的榮光,隻屬於章若愚。
"陛下…"
衛傑不知何時來到身側,欲言又止。
易年擺擺手。
年輕的帝王望著被拋向空中的摯友,嘴角揚起溫柔的弧度。
城外的焦土依舊刺目,但朝陽已經升起。
金色的光芒灑在每個人臉上,也照亮了那條通往東方的路。
那裡,還有更艱巨的戰鬥在等待。
但此刻,龍尾關隻需要慶祝。
章若愚被眾人高高拋起時,恍惚看到了易年轉身離去的背影。
他想喊,卻發不出聲音。
想追,卻沒有力氣。
隻能任由淚水模糊視線,在心裡默念。
歡呼聲仍在繼續,穿過破損的城牆,越過焦黑的田野,一直傳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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