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
就在易年疑惑分心之時,櫻木王銀牙緊咬,全身元力忽然運起,身化無數藤蔓,朝著四麵八方快速而去。
易年瞧見,瞬間便反應過來櫻木王在詐自己。
沒有任何猶豫,龍鱗亮起,無息劍陣瞬間出現,將周圍空間儘數封鎖。
如果是歸墟時候,或許櫻木王還有逃走的可能。
但如今真武境界讓櫻木王逃了,那便真讓人笑掉大牙了。
神識鎖定櫻木王,定魂鎖與千機引同時出現,頃刻間便將櫻木王抓了回來。
至於那些藤蔓,儘數化成了灰燼。
夜風卷著灰燼,在兩人之間打著旋兒。
櫻木王頸間的血痕已經凝固成一道碧紅色的細線,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易年,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的一截藤蔓,那是她最後的保命手段。
易年的劍依舊穩穩指著她的咽喉,藍光映得兩人臉色都泛著冷色調。
目光複雜得像是打翻的調色盤,憤怒、失望、猶豫…
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我以前真的不想殺你…"
這句話輕得像歎息,卻讓櫻木王渾身一顫。
她很了解易年的性子。
他說不想,便是真的不想。
可當他用這種語氣說話時,往往意味著某些底線被徹底擊穿了。
"我知道…"
櫻木王苦笑,一縷碎發被風吹著黏在染血的唇角。
"歐陽佑他們是不是你們殺的?"
易年的聲音冷硬如鐵。
這個問題像柄重錘砸在兩人之間,將那些殘存的情分砸得粉碎。
"是…"
這個字吐出來時,袖中的藤蔓微微顫動,像是隨時準備又一次暴起突圍。
但出乎意料的是,易年沒有立刻動手,劍尖甚至連抖都沒抖一下。
沉默在蔓延。
櫻木王怔了怔,忽然笑了,開口道:
"總以為你殺伐果斷,沒想到還是有這天真的一麵…"
歪著頭,露出個帶著血色的笑容,"在等什麼?等我編個苦衷來騙你?"
易年依舊沉默,隻有劍身上的藍光隨著呼吸明滅。
遠處一具行屍被夜風吹得搖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襯得這寂靜更加壓抑。
"當時是薑家人找上來的…"
櫻木王又一次開口。
"讓我們把可能出現的尾巴清理乾淨.…歐陽佑他們運氣不好,追了上來…"
說著,抬起眼直視易年:"你信嗎?"
"不信…"
易年答得乾脆,劍鋒卻稍稍偏了半寸。
"幽泉是不是你們引來的?"
易年突然轉換話題,目光如刀刮過櫻木王每一寸表情,"異人因幽泉而生,隻有你們最熟悉它的習性。"
櫻木王袖中的藤蔓突然繃直!
這個動作極其隱蔽,卻被易年儘收眼底,但沒有動作。
櫻木王想了想,開口道:"如果我說是呢?你會現在就殺了我嗎?"
說話間,月光穿過枯枝,在兩人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你的命暫且記下…"
易年突然收劍,轉身看向山穀深處,"我隨時會取…"
櫻木王了解易年,易年同樣了解櫻木王。
她將話題轉移,便不會再問出什麼了。
不過易年不問,櫻木王反而開口了。
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指尖輕輕撥弄著袖口探出的一截嫩綠藤蔓,"有人讓我們來這兒,說這裡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頓了頓,眸子望向遠處被幽泉侵蝕的山穀,聲音輕了幾分:
"不過來之前,我真沒想到幽泉會突然轉向這裡…"
易年眉心微蹙,"薑家人?"
櫻木王搖了搖頭,幾縷發絲隨風拂過她染血的臉頰。
"不知道,我隻是跟著來的…"
說著,抬眼直視易年,強調道:"一直都是這樣…"
這個回答讓易年眼神一凝。
目光轉向山穀深處,那裡的黑霧比彆處更加濃稠,隱約有暗紅色的光暈流轉。
"天忍王他們在裡麵?"
能讓櫻木王親自在外圍警戒,裡麵的人身份不言而喻。
櫻木王沒有否認,輕聲道:
"是,都來了…"
易年輕輕搖搖頭,聽出了她話中的警告意味。
"都來了"三個字,分明是在告訴他不要輕舉妄動。
不過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需要謹慎行事的歸墟小子了。
"戾氣?"
易年一針見血。
除了最純淨的幽泉戾氣,他想不出還有什麼能引得異人四王同時現身。
異人族本就因幽泉而生,對戾氣的渴求刻在骨子裡。
就在這時,山穀深處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
大地開始顫抖,無數碎石從岩壁上滾落。
易年猛地轉頭,隻見一道血紅色的光柱衝天而起,將夜空染成不祥的暗紅色。
櫻木王也在同時抬頭,眸子裡倒映著那道血光。
易年握緊龍鱗,劍身上的藍光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