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的我——"
她單膝跪地,與他平視,掌心貼上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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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永遠站在你身邊…"
看著七夏,易年隻覺得自己的眼睛紅了。
下一刻,小手覆上她的。
掌心相貼處,有什麼東西在悄然複蘇。
或許是鬥誌,或許是希望,又或許隻是最原始的不甘。
他忽然想起師父最後的話:
"天機算不儘,人心。"
是啊,再完美的謀劃也算不儘人心。
但有些東西,不需要算計。
比如她的信任。
比如他的堅持。
比如他們共同走過的,那些刀山火海。
洞外的風雪不知何時停了。
一縷晨光穿過雲層,照在相擁的兩人身上。
七夏的話像一束光,刺破了易年心中厚重的陰霾。
他沒有立刻回答,隻是靜靜地望著她。
那雙皓月般的眸子亮如星辰,裡麵盛滿了對他的信任與期待。
她的指尖還貼在他的心口,掌心傳來的溫度,仿佛能直接熨燙進他的靈魂。
易年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忽然伸手,將七夏緊緊摟入懷中。
"謝謝…"
這兩個字很輕,卻重若千鈞。
七夏先是一愣,隨後眼淚倏地落了下來。
不是悲傷,而是釋然。
她太了解易年了,知道這句"謝謝"背後,是他重新挺直的脊梁,是再度燃起的鬥誌,是那個永遠不會被擊垮的少年郎,終於回來了。
她將臉埋在他的肩窩,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襟,可嘴角卻高高揚起。
第二天清晨,久違的陽光穿透雲層,灑在雪後的青山上。
洞外的世界銀裝素裹,積雪反射著璀璨的金光,連寒風都變得溫柔了許多。
易年站在洞口,深深吸了一口氣。
沒有了幽泉的侵蝕,空氣格外清新,帶著鬆雪與泥土的氣息。
七夏從身後抱住他的腰,眼睛從肩膀上露出,開口道:
"看,天晴了…"
是啊,天晴了。
易年望著遠處逐漸消融的雪線,忽然覺得,或許這場災難帶來的不全是毀滅。
被幽泉肆虐過的土地正在自我修複,那些深埋地底的靈脈反而因禍得福,變得更加純淨。
正午時分,易年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的變化。
原本枯竭的天地元力,此刻正以緩慢但穩定的速度回歸。
絲絲縷縷的靈氣如同春雨,滋潤著乾涸的經脈。
他嘗試運轉功法,久違的青光終於在掌心亮起。
微弱如螢火,卻足以讓人欣喜若狂。
"七夏!"
他轉身握住她的手,將那一縷青光渡入她體內。
七夏舒服地歎了口氣,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血色:
"回來了…"
接下來的兩天,天地元力的恢複速度越來越快。
到第三天黎明,當第一縷陽光照進山洞時,易年周身突然爆發出璀璨的青光。
真武境界的威壓毫無保留地釋放,震得洞頂的冰淩簌簌落下。
七夏幾乎同時睜眼,鳳凰翎上的火焰紋路亮如朝陽。
二人相視一笑。
巔峰狀態,終於回歸!
片刻後,易年低頭看了看自己。
衣衫破爛不堪,到處都是血漬和破洞。
頭發亂糟糟地束著,還夾雜著幾根枯草。
臉上胡子拉碴,活像個野人。
七夏也沒好到哪去。
她的白衣早就變成了灰衣,袖口被劍氣割得七零八落,發間的銀簪也不知丟在了哪裡。
可就是這樣狼狽的模樣,在晨光中卻美得驚心動魄。
尤其是那雙含笑的眼睛,比世上任何珠寶都耀眼。
"我們該換身衣服了…"
易年笑道。
七夏轉了個圈,裙擺上的破洞隨風飄蕩:
"我覺得挺特彆的,獨一無二。"
是啊,獨一無二。
就像他們共同經曆的這場劫難,就像他們生死與共的誓言,就像…
易年忽然伸手,將她拉進懷裡,低頭吻了下去。
陽光灑在相擁的兩人身上,將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踏出山洞的那一刻,刺目的雪光讓易年微微眯起了眼。
整座山穀銀裝素裹,積雪足有半尺厚,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七夏跟在他身後,兩人的腳印一深一淺,在純白的雪地上蜿蜒成一條細線。
北麵的景象讓易年停下了腳步。
那裡本該有一座小院。
青竹圍成的籬笆,爬滿藤蔓的柴房,窗前那株每年春天都會開花的桂花樹。
師父的躺椅總是擺在院中,陽光最好的地方。
西邊的石桌上刻著棋盤,是他和小愚偷偷用劍尖劃出來的…
現在,隻剩下一片平坦的雪原。
籬笆斷了,柴房塌了,桂花樹連根拔起,倒伏在遠處的雪堆裡,乾枯的枝丫像老人伸出的求救的手。
易年站在原地,忽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二十年的光陰,就這樣被一場大雪輕描淡寫地掩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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