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上萬的人。
"走,去看看…"
"好…"
七夏回著,二人快速朝著聖山趕去。
等快聖山腳下時,易年縱身躍上一棵古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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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處視野更加開闊,看見更遠處有車隊正從官道駛來,車上滿載糧種和農具。
江對岸的渡口,數百人跪拜在一尊新雕刻的山神像前,香火繚繞如霧。
離著近了,便看得更清楚了。
衣衫襤褸的農夫拖著板車,車上堆著鍋碗瓢盆和捆紮好的被褥。
穿著綢緞的富商被家丁簇擁著,懷裡還抱著鎏金的暖爐。
白發老者拄著拐杖,每一步都在冰麵上留下帶血的足跡。
婦人背著嬰孩,凍得青紫的手指緊緊攥著前麵人的衣角…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全部麵朝東方。
那裡,離江的儘頭,聖山巍峨的輪廓在雲霧中若隱若現。
"是江南十七國的百姓…"
易輕聲道,指了指最近的一群人。
"看他們的綁腿方式,隻有萬連山北的樵夫會這麼打結。"
七夏點頭。
這些人的服飾與北祁大不相同。
女子多穿對襟短襖配百褶裙,男子則偏好窄袖束腰的短打。
更有趣的是,幾乎每個人腰間都掛著個小竹簍,裡麵裝著防蛇蟲的藥草,這是江南濕熱之地的特有習慣。
最令易年困惑的是,這些逃難者雖然衣著陳舊,卻少見麵黃肌瘦的饑民相。
幾個孩童甚至還在冰麵上追逐打鬨,被母親嗬斥後咯咯直笑。
"他們不像是在逃荒…"
易年皺眉,"倒像是…"
"舉族遷徙…"
七夏接上他的話,指向江心一處。
那裡有個穿著絳紫色官服的老者正在指揮隊伍。
他手中的銅鑼每敲一下,人群就整齊地向前推進一段,秩序井然得令人心驚。
更詭異的是,隊伍中央居然有人抬著祖宗牌位和族譜箱子,這絕不是臨時逃難會帶的東西!
易年的目光順著人流往南延伸,直到聖山腳下。
聖山南麓,景象更為壯觀。
山腳下的平原上支起了數不清的帳篷,遠遠望去像一片突然生長的蘑菇林。
材質從粗麻布到錦繡綢緞應有儘有,顯然住戶貧富懸殊。
但奇怪的是,富人的帳篷並沒有占據最佳位置,而是與貧民比鄰而居。
看著如此景象,易年的眉心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這不是逃難。
這是有組織撤離。
"公子是從北邊來的?"
沙啞的聲音從樹下傳來。
一個裹著獸皮的老獵戶正仰頭望著易年,渾濁的眼裡滿是警惕。
易年輕盈落地,拱手道:
"老丈,這些人為何要往聖山去?"
老獵戶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們不是江南人?"
他上下打量著二人,尤其在七夏腰間的短劍上多停留了片刻。
"遊曆至此…"
易年不動聲色地擋住七夏,"見如此盛況,實在好奇…"
"盛況?"
老獵戶突然冷笑,露出殘缺的黃牙,"是逃命!"
說著,指向南方,開口道:
"聽人說,大劫將至,唯聖山可避。"
說完後,也沒等易年,跟著隊伍便走了。
大劫?
易年聽著,眉心又一次皺起。
"南邊出事兒了?"
七夏問著,目光也望向了南方。
易年的眉心擰成一個結,低聲道:"不對勁。"
他的目光掃過江麵上的人群。
這些人的衣著、口音、攜帶的物品,無一不表明他們來自萬連山以北的江南諸國。
青萍、落楓、白水、蒼梧…
那些小國名字如流水般在易年腦海中閃過。
而此刻,江南諸國的聯軍正在南昭境內與南昭軍隊廝殺。
"薑家…"
易年聲音冰冷,緩緩道:
"江南諸國早被薑家滲透成了篩子…"
之前在南昭前線見過的戰報,江南聯軍使用的陣法、兵器,甚至行軍路線,都透著薑氏的影子。
再加上行屍和自己了解的情況,薑家早就比異人一族滲透的更深咯。
若非如此,底蘊深厚的南昭也不會被打得節節敗退。
但奇怪的是…
"江南本土並未遭戰火波及…"
易年喃喃自語。
七夏順著他的思路,立刻反應過來,開口道:
"所以他們不是在逃避與南昭的戰爭?"
易年聽著,緩緩點了點頭。
一個可怕的猜想突然浮現在心頭。
"北疆妖族…"
他幾乎是咬著牙吐出這四個字。
七夏瞳孔微縮:
"你是說…"
"帝江出事之後,南嶼妖族一定會分裂成兩派…"
說著,目光不自覺地望向南方。
越過茫茫人海,越過巍峨聖山,仿佛看到了那片被迷霧籠罩的南嶼大地。
"如果連這些百姓都開始逃亡,那就說明北疆妖族已經或者很快就要控製南嶼了…"
這個推測讓兩人同時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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