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根本沒想過會在這個時候發生戰鬥,所以前來維護的士兵,多是以新兵和工兵和百姓勞力為主。
所以,三分之一的箭射偏了。
新兵們太緊張,鬆弦的時機參差不齊。
三分之一的箭被羽族淩空截下,那些速度快到極致的惡魔甚至能在箭雨中跳舞,隨手抓住飛箭反擲回來,精準地釘穿弩手的眼球。
最後三分之一的箭確實命中了蒙族方陣,但除了激怒他們外毫無用處。
箭頭在那些鋼鐵般的肌肉上擦出火花,最多留下幾道白痕。
"換破甲箭!快換——"
百夫長的命令戛然而止。
一支黑羽箭從他張開的嘴巴射入,後腦穿出。
他踉蹌著後退兩步,茫然地摸了摸腦後探出的箭尖,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然後,像截木頭般栽倒在塵土裡。
"百夫長死了!"
恐慌如瘟疫般蔓延。
左側的弩手扔下武器就跑,他們本是城中商鋪的夥計,被臨時征召來操作守城器械。
有人邊跑邊撕扯胸前的軍徽,仿佛這樣就能變回平民。
右側的長矛陣列開始鬆動。
這些農夫出身的士兵上周才學會如何握矛,現在卻要麵對蒙族戰士的重斧。
第一個人轉身逃跑時,連鎖反應就開始了。
"不許退!督戰隊!督戰——"
副將的吼聲被淹沒在巨響中。
一頭雪魔突然從地底鑽出,利爪橫掃,三名督戰官的軀體像破布娃娃般飛上半空。
內臟和斷肢下雨般砸在逃兵們身上,徹底擊垮了最後一絲鬥誌
接下來的場麵,已經不能稱之為戰鬥。
蒙族戰士像砍瓜切菜般收割著生命。
有個禦南軍士兵跪在地上嘔吐,他昨天才領到軍餉,給家裡買了隻下蛋的母雞。
現在他的腸子和母雞的腸子一起流了滿地。
羽族在玩一種殘酷的遊戲。
他們專射膝蓋和手肘,讓傷者失去行動能力卻不立刻死亡。
慘叫聲成了最後的進攻號角。
而鬼族…
沒人知道鬼族在哪。
隻知道每當陰影掠過,就有人無聲無息地倒下。
一個嚇瘋了的士兵舉著火把亂揮,卻點燃了同伴的頭發。
火人在戰場上狂奔,最終撞進火藥堆。
"轟!"
爆炸掀翻了半個營寨,也帶走了二十多個禦南軍。
他們中至少有一半人,到死都沒拔出過佩刀。
而戰鬥,才剛剛開始。
蒙族戰士衝在最前,他們身高近丈,皮膚如鐵,重斧揮過,拒馬樁如稻草般斷裂。
一個禦南軍百夫長剛舉起長矛,就被連人帶甲劈成兩半,內臟潑灑在沙地上,瞬間引來了嗜血的沙蟻。
羽族弓手振翅升空,箭雨傾瀉而下。
他們的箭矢塗著柳族特製的神經毒素,中箭者不會立刻死亡,而是渾身抽搐著癱軟,眼睜睜看著妖族撕開自己的肚腹。
最恐怖的鬼族刺客,他們從陰影中閃現,每一次現身都伴隨著喉管被割裂的"嗤嗤"聲。
一個年輕的南昭士兵跪在地上,徒勞地捂著噴血的脖子。
"結陣!結陣!"
禦南軍將領聲嘶力竭地吼著,可回應他的隻有混亂。
右側壕溝旁,三百名民夫扔下鐵鍬就跑。
他們是被征調來加固工事的農夫,哪見過這等場麵?
一個白發老者跑得慢了半步,被雪魔的利爪攔腰截斷,上半身還在爬行,腸子拖出丈餘遠…
左翼箭樓上,弩手們手忙腳亂地調轉床弩,可還沒瞄準,羽族的火箭已經射中了火油桶。
爆炸的氣浪將人體拋向半空,殘肢掛在扭曲的弩架上,滴著血。
中軍大帳前,督戰隊砍翻了十幾個逃兵,可潰敗的浪潮根本無法阻擋。
一個嚇瘋了的士兵竟然反手一刀劈向督戰官,嘶吼著:
"老子寧願死在自己人手裡!"
混亂,到處都在發生。
當太陽西沉時,戈壁上隻剩下兩種聲音。
妖族慶祝勝利的咆哮。
和傷者漸漸微弱的呻吟。
在屍堆最深處,那個雀斑少年還活著。
他蜷縮在百夫長的屍體下,滿臉是血,不是他自己的。
透過屍體的縫隙,他看到蒙族戰士用南昭軍旗擦斧頭上的腦漿。
看到羽族圍著火堆烤某種條狀物;看到柳族女子把毒液滴進水囊,那是明天要投入城中的"禮物"。
少年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腕,不敢哭出聲。
手腕上還係著娘親求的平安符,已經被血浸透了。
戈壁變成了屠宰場。
鮮血滲入乾燥的沙土,形成一片片暗紅色的泥沼。
斷肢和內臟掛在拒馬樁上,像是某種詭異的裝飾。
一個蒙族戰士踩住垂死的南昭士兵,慢條斯理地用斧頭剁下他的四肢,欣賞著淒厲的慘叫。
不遠處,柳族女子將毒霧灌入俘虜的口鼻,看著他們在極度痛苦中抓爛自己的臉。
最慘的是陷馬坑,那些原本為妖族準備的死亡陷阱,現在擠滿了逃命的南昭軍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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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竹刺穿腳掌,鐵蒺藜紮進膝蓋,哭嚎聲此起彼伏。
而雪魔們故意驅趕人群往那裡跑,享受著"自投羅網"的樂趣。
潰軍中有兩個少年格外顯眼。
他們穿著明顯大一號的鎧甲,胸甲上還留著"新造甲七"的墨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