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就像瞬間被抽掉了所有骨頭一樣,軟軟地朝著地麵癱倒下去!
那雪魔顯然也愣了一下,但野獸的本能讓它立刻抓住了這絕佳的機會!
血盆大口張開,帶著腥臭的狂風,直接就朝著那癱軟老卒的脖頸咬去!
“老張!!”
附近有相識的士兵發出驚怒的嘶吼,想要救援卻根本來不及!
眼看慘劇就要發生!
那癱軟在地的老卒,在最後關頭,眼中爆發出絕望而不甘的瘋狂,竟不知從哪裡生出一絲力氣,猛地抬起手臂,主動塞向了雪魔的血盆大口!
“哢嚓!”
令人牙酸的骨碎聲響起!
雪魔一口咬斷了老卒的手臂,但這也為老卒爭取到了最後一絲時間!
他的另一隻手摸到了腰間的短刃,用儘最後的意誌,狠狠刺入了雪魔相對柔軟的小腹!
雪魔發出痛苦的嚎叫,鬆開了嘴,瘋狂後退。
而那老卒,也徹底耗儘了所有,斷臂處鮮血狂噴,倒在泥濘之中,生死不知。
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僅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但這…
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仿佛某種可怕的瘟疫突然爆發,類似的場景開始接二連三、越來越頻繁地在城牆各處上演!
一個正奮力將滾木推下城牆的士兵,忽然手臂一軟,沉重的滾木脫手落下。
非但沒砸中敵人,反而差點砸到旁邊的同澤。
他自己則癱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息,臉上全是茫然和虛弱。
一名弩手剛剛上好弦,瞄準了空中的羽族,可卻突然手指顫抖,扣不動弩機,整個人軟軟地從射擊位上滑落。
一名正在與鬼族刺客纏鬥的軍官,劍招忽然散亂,腳步虛浮。
被對手輕易找到破綻,一刀割開了喉嚨。
鮮血噴出老遠,他倒下的眼中還充滿了難以置信。
“怎麼回事?!”
“我…我沒力氣了!”
“身子…身子突然好軟…”
驚慌失措的喊聲、虛弱無力的呻吟開始夾雜在喊殺聲中,迅速蔓延開來!
成片成片的士兵,仿佛約好了一般,毫無征兆地出現體力急劇衰退、手腳酸軟、甚至直接癱倒的情況!
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防線,瞬間出現了無數致命的漏洞!
妖族敏銳地抓住了這突如其來的機會,攻勢瞬間變得更加瘋狂和猛烈!
慘叫聲陡然加劇,許多士兵僅僅是因為一瞬間的脫力,便被輕易奪去了性命!
“不好!!”
一名一直在後方緊張救治傷員的老軍醫,剛剛給一個傷兵包紮好傷口,就看到不遠處一個年輕的士兵打著打著突然軟倒在地,幸好被同伴拚命拖了回來。
老軍醫經驗豐富,立刻察覺到了這絕非尋常的脫力!
連滾爬爬地衝過去,蹲在那名癱軟在地、不斷急促喘息、眼神渙散的年輕士兵麵前。
先是快速檢查了一下士兵的身體,沒有明顯外傷導致癱瘓。
掰開士兵的嘴,看了看舌苔,又翻開他的眼皮仔細觀察。
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事情,臉色驟然變得慘白如紙!
顫抖著伸出手指,搭在士兵的手腕脈搏上,仔細感應了片刻,又猛地抓起士兵另一隻手的腕脈…
下一刻,老軍醫如同被雷擊中般猛地抬起頭。
花白的胡須因極度的恐懼和震驚而劇烈顫抖著,用一種近乎尖叫的撕心裂肺的聲音,向著周圍所有還能聽到他話的人嘶吼道:
“毒!是毒!!他們中毒了!!!”
聲音如同驚雷,瞬間劈入了周圍所有聽到的人的耳中。
也劈入了剛剛緩過一口氣、正強撐著指揮的秦嶽和副官耳中!
毒?!
這兩個字,比妖族的刀劍更加冰冷,更加令人絕望!
所有人的心,瞬間沉入了無底深淵!
這突如其來的且大規模出現的詭異虛弱與癱倒,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原本就搖搖欲墜的防線瞬間千瘡百孔。
而這混亂的一幕,絲毫沒有逃過遠處高台上柳長生那雙冰冷豎瞳的注視。
雨水順著臉頰滑落,嘴角那抹之前因被無視而凍結的弧度,此刻如同被春風吹化的冰淩,再次緩緩勾起。
並且越來越明顯,最終化為一個毫不掩飾的、帶著殘忍愉悅和一切儘在掌握的笑容。
那笑容裡,有得意,有嘲弄,更有一種毒蛇終於將毒液注入獵物身體、等待著其慢慢麻痹死亡的快意。
“嗬…”
一聲極輕的、幾乎消散在雨聲中的嗤笑從唇間溢出。
這毒,終究還是發作了!
那老軍醫嘶吼出了“中毒”的真相,可惜,太晚了。
“傳令!”
柳長生的聲音恢複了之前的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定。
“告訴蒙骸、羽煞、鬼影,全力進攻!碾碎他們!”
“是!族長!”
傳令妖將眼中爆發出嗜血的興奮光芒,領命而去。
隨著妖族攻勢更重,崩潰,開始了。
絕望的陰雲,徹底籠罩了北城牆。
那冰冷的雨水,此刻仿佛變成了為禦南軍送葬的哀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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