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金綠雙色的驚鴻,其速度早已超越了尋常修行者所能理解的範疇,絕非歸墟之境可以比擬。
仿佛不是在空中飛行,而是不斷地撕裂空間,進行著短距離的跳躍穿梭!
從南方天際出現到逼近戰場,幾乎隻是眨眼之間!
而當那光芒在妖族大軍後方的高空中驟然收斂,顯露出其中身影時,更讓所有目睹此景的妖族感到一種荒謬的錯愕感。
那身影…
並非想象中魁梧如山、神威凜凜的巨神。
相反,有些瘦弱。
甚至帶著一絲少年人的單薄感,靜靜地懸浮在雨幕之中。
可雨水似乎無法沾染他分毫,在他身周寸許便被一股無形的氣牆蒸發或彈開。
穿著一身簡單的布衣,早已被長途疾馳的風塵和雨水打濕,卻絲毫不顯狼狽。
來人,正是日夜兼程從萬裡之外的南嶼拚命趕回的易年!
然而,這看似單薄的身影此刻散發出的氣勢,卻如同浩瀚星海,深不可測!
又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蘊含著足以毀滅天地的滔天怒火!
那是一種真正站在此世間頂端的屬於真武境界的無上威壓!
易年的目光沒有第一時間去掃視下方那密密麻麻令人頭皮發麻的妖族大軍。
而是第一時間越過了它們,死死地釘在了遠處那一段殘破不堪屍骸堆積如山的北城牆之上!
下一刻,瞳孔猛地收縮,呼吸驟然一滯!
儘管心中早已有了最壞的預想,但親眼看到這煉獄般的慘狀,那衝天的血腥和死氣,那無數南昭將士支離破碎的遺體,那象征著禦南軍戰魂的玄鳥旗折斷埋沒於血泥之中…
這一切,依舊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了他的心上!
而當他看到那屍山最高處,那個躺在泥濘裡渾身是血、骨骼儘碎、氣息微弱到幾乎熄滅的玄色身影時——
嗡!
易年隻覺得大腦一陣轟鳴,無邊的懊悔與自責如同毒蛇般瞬間噬咬著他的靈魂!
如果自己能早些察覺永安城的異常,如果自己在發現戈壁上發現沙蟲蹤跡時更加重視…
如果自己…能再快一點,哪怕再快上一天,半天!
或許,永安城就不會變成這樣!
或許,禦南軍就不會全軍覆沒!
或許,南風義…就不會落到如此境地!
“呃啊…”
一聲壓抑不住的混合著無儘痛苦與憤怒的低吼從易年喉嚨深處擠出。
雙眼瞬間布滿了血絲,瘦弱的身軀因為極致的情緒波動而微微顫抖著。
這慘劇,本可以避免的!
這無數條人命,本不該如此消逝!
下一刻,所有的懊悔、所有的自責,儘數轉化為了焚天之怒!
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甚至沒有一聲警告。
易年動了。
緩緩抬起右手並指如劍,向著下方那無邊無際的妖族大軍,輕輕向下一劃!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但一股無形卻磅礴浩瀚到極致的領域之力如同水銀瀉地般,瞬間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籠罩了下方方圓數十裡的區域!
無息劍陣!
領域之內,天地間的元氣仿佛被賦予了絕對的意誌,化為了無數細微卻鋒銳無比的劍氣!
每一滴落下的雨水,都仿佛變成了一柄微型的利劍!
空氣不再流動,而是充滿了令人皮膚刺痛的劍意!
所有身處領域中的妖族,無論修為高低,都在這一刻感到一股冰冷的足以將靈魂都凍結的殺意鎖定了自己。
動作、元力運轉都變得無比遲滯和困難!
而這,僅僅是開始!
易年並指如劍的右手並未放下,而是心念再動。
霎時間,在他身後的虛空之中,無數柄由純粹元力和驚天劍意凝聚而成的光劍憑空出現!
密密麻麻遮天蔽日,數量何止上萬!
每一柄光劍都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芒,劍尖直指下方妖群!
萬劍訣!
“去!”
易年唇齒輕啟,吐出一個冰冷的字眼。
嗡——!!!
萬劍齊鳴!
聲震九霄!
下一刻,那數以萬計的光劍如同得到了指令的軍隊,化作一道道撕裂長空的金綠色流光。
如同狂暴的金屬風暴,朝著妖族大軍最後方最為密集的區域,悍然傾瀉而下!
真武境界含怒出手,其威能豈是尋常?
劍雨落入妖群,根本沒有遇到任何像樣的抵抗!
那些低等妖兵身上的骨甲、皮肉,在這蘊含著無上劍意的光劍麵前,脆弱得如同紙糊一般!
“噗嗤!噗嗤!噗嗤!”
利刃切割肉體的聲音密集得連成一片,令人頭皮發麻!
殘肢斷臂如同被收割的稻草般紛紛飛起!
鮮血如同廉價的染料般瘋狂噴濺,將大片大片的土地和雨水染成詭異的色彩!
慘叫聲甚至來不及發出,許多妖族便在瞬間被無數光劍穿透、撕裂、絞殺成碎肉!
這根本不是什麼戰鬥,這是一場單方麵的徹頭徹尾的屠殺!
一場來自真武強者的碾壓式的毀滅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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