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難?
這回答,讓周晚和趙公明有些出乎預料。
“什麼意思?”
周晚問著,眉心皺起。
易年輕輕歎了口氣,想起了前去南嶼時候感受到的那股氣息。
不是白笙簫,但卻不弱於白笙簫。
所以那股氣息,隻有一個可能。
歎了口氣,開口道:
“有人瘋了…”
“誰?”
“信難求…”
當這個名字從易年口中說出時,周晚和趙公明的臉上全是不信的神色。
“他雖然是天下第一歸墟,但也…”
周晚剛想說話,易年卻搖了搖頭。
“不是歸墟了…”
五個字,如同巨錘一般,砸在了周晚心頭。
不是歸墟,那便是真武了。
而且是一個失控的真武。
易年深吸口氣,繼續道:
“但沒有人能將聖山那麼多人同時殺死,而且不留任何痕跡,我不行,當初的相柳也不行,那麼信難求同樣不行,所以他們是自己走的…”
有晉天星在,一定能發現那尊殺神,那麼逃走便是最大的也最合理的解釋。
易年說完,雲舟的沉默依舊。
良久,周晚率先打破了沉默,聲音帶著一種沉甸甸的焦慮:
“可這個消息瞞不了多久,聖山畢竟不是尋常地方,遲早會有人發現異常,一旦傳開,特彆是在現在這種時候,南昭大亂,難民如潮,人心本就惶惶,若是連聖山都莫名空了,引起的恐慌怕是比妖族屠城更甚!”
正說著,周晚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冀,像是抓住了某種可能性:
“會不會又像上次一樣?他們全都躲進了竹園裡?”
上次浩劫,聖山確實憑借竹園保存了部分核心力量。
然而,話音剛落,易年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搖了搖頭:
“不可能…”
周晚急切地追問:
“為什麼?竹園玄奧無比,藏匿幾百人完全…”
易年打斷了周晚,語氣依舊平淡,卻透著一股令人心沉的意味:
“因為如今的竹園,連我都已經找不到了…”
“什麼?!”
周晚聞言,猛地吸了一口涼氣,臉上的希冀瞬間碎裂,化為更深的愕然與難以置信。
他都找不到?
易年多次進出竹園,對那裡的熟悉程度遠超常人。
連他都找不到,那意味著竹園要麼已經徹底封閉,要麼…
但不管是什麼原因,這個可能性被徹底堵死了。
周晚沉默了,眉頭鎖死,手指煩躁地捏著眉心。
半晌,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分析道:
“那人既然走了,無非就是兩個方向…”
說著,伸出了兩根手指。
“第一,往南走了,第二,往北走了。”
“往南…”
周晚看向南方,眼神銳利。
“如今南昭大半已陷落,兵荒馬亂,妖族橫行,到處都是逃難的隊伍和潰散的軍隊,聖山的人在這個時候往南去,會不會是借刀殺人?”
“如果是借刀殺人的話,那麼早就應該傳回消息了…”
趙公明說著,否定了周晚的第一個猜測。
“那麼,就隻剩下一個方向…”
周晚的手指轉向北方。
“往北走,北邊是我們北祁的疆域,局勢相對穩定,排查起來也容易得多…”
易年聽著,沒有多說什麼。
眉心皺起,似乎正在思索。
周晚頓了頓,目光掃過趙公明,最後落在易年身上,語氣變得無比嚴肅:
“現在最關鍵的是必須要立刻派一個絕對可靠、並且…”
加重了語氣,後麵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意思不言自明。
並且,修為必須足夠高!
高到足以應對任何突發狀況!
因為沒人保證聖山眾人的消失背後沒有驚天陰謀。
沒人能保證前去查探的人不會遭遇難以想象的危險。
派去的人不僅要可靠,更要有足以自保甚至扭轉局麵的實力!
易年安靜地聽著,直到周晚說完才緩緩點了點頭,開口道:
“你通知七夏,讓七夏去看看。”
七夏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絕對可靠,修為更是深不可測,足以應對任何情況。
而且她前段時間離開時,說是要回北邊坐鎮,此刻應該就在北祁境內,調動起來也方便。
然而,易年這句話說完,周晚卻愣住了。
臉上浮現出明顯的錯愕,幾乎是脫口而出:
“七夏?我上哪通知七夏去?”
易年聞言,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裡,第一次出現了清晰的波動。
眉心微微蹙起,似乎對周晚的反應感到不解,重複道:
“七夏不是回了上京了嗎?你難道聯係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