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悠悠的聲音都有些發顫,抬起頭,看向易年,眼中充滿了駭然。
“《九霄禦雷真訣》?!失傳了近千年的雷法至高典籍?!還有…《大衍星辰術》?《涅盤心經》殘篇?!《九幽踏虛步》全本?!這…這些…”
越看越震驚,越看越激動,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這些書冊哪裡是什麼雜物,這分明是一座足以讓整個修行界為之瘋狂的失傳功法寶庫!
這些書,無不是已經失傳或者古籍記載裡的頂級功法和心法!
任何一本流傳出去,都足以引起腥風血雨,讓無數宗門打破頭去爭搶!
而這裡,竟然有將近百本!
就這麼被易年像堆廢紙一樣堆在角落裡!
趙公明雖然不精於修行,但看風悠悠那失態的樣子,也瞬間明白了這些“舊書”的價值。
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喃喃道:
“我…我的老天爺…易年…你…你這是打劫了上古仙人的藏經閣嗎?”
這回,終於用了易年這個稱呼,足可見趙公明的震驚。
不過震驚過後,二人這才恍然想起,當年易年初次在“試比高”嶄露頭角,一路橫推各路天驕,所依靠的,正是那仿佛無窮無儘層出不窮的詭異而強大的功法!
但沒人能想到,原來他的底蘊竟深厚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
易年看著風悠悠那激動得難以自持的樣子,笑了笑,開口道:
“怎麼樣?用這些當獎品,還行嗎?”
風悠悠緊緊抱著懷裡的幾本功法,仿佛怕它們飛了似的,聽到易年的問話,幾乎是吼著回答,聲音都變了調:
“行!太行了!小師叔!何止是行!這簡直是…簡直是…裡麵有些功法,連我都動心不已啊!”
他這話絕對是發自肺腑。
這些功法對於任何修行者來說,都是無法抗拒的誘惑,哪怕他自己已經找到了適合自己的道路,看到這些傳說中的典籍,也難免心潮澎湃。
易年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帶著一絲調侃,對風悠悠說道:
“那你…就努力爭取個好名次…”
風悠悠先是一愣,隨即苦笑搖頭。
在這些失傳絕學的刺激下,恐怕到時候來的妖孽會多到超乎想象。
他想取得好名次?
難如登天!
但毫無疑問,這些獎品的出現,必將讓這場“試比高”的競爭激烈到空前絕後的程度!
艙外,雨聲依舊。
艙內,因為易年接連拋出的兩個重磅消息,氣氛已然徹底沸騰。
雖然還未開始,但二人都知道,這場試比高注定要震驚整個天下,乃至整個時代。
風悠悠小心翼翼地將那足以引發大陸震動的功法名錄用玉簡拓印下來,又與趙公明敲定了初步的分工與緊急聯絡的方式。
兩人都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們便再無清閒可言,一場席卷天下的風暴正等待著他們去推動。
“小師叔,那我們先去忙了…”
風悠悠恭敬行禮,即便心中已被宏大的計劃填滿,麵對易年時依舊保持著應有的禮數。
趙公明也拱了拱手,臉上雖帶著商人精於計算的興奮,卻也難掩對易年的敬佩:
“放心吧,錢和物資的事交給我,保證把這場麵撐得漂漂亮亮的!你就等著看好吧!”
易年坐在躺椅中,隻是微微頷首,目光依舊落在書卷上,仿佛隻是送彆兩位尋常訪客,輕聲道:“多謝…”
兩人不再多言,轉身走下雲舟。
偌大的雲舟,仿佛瞬間又回到了最初的寂靜,甚至比之前更加空寥。
易年保持著看書的姿勢,良久未動。
直到窗外天色徹底暗沉下來,雨水在玻璃上劃出一道道蜿蜒曲折的水痕,將外界的光線切割得支離破碎。
易年輕輕合上了膝頭的書卷,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沒有點燃燈火,而是緩緩站起身。
躺椅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在這寂靜的艙內顯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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踱步走到艙門邊,推開那扇略顯沉重的木門。
頓時,冰冷的雨氣撲麵而來,帶著離江特有的水腥味和寒意。
沒有運功抵擋,任由那細密的、冰冷的雨絲落在發間、眉梢、肩頭,很快便浸濕了衣衫。
易年就這樣淋著雨,一步步走到雲舟的甲板邊緣。
腳下是被雨水衝刷得乾乾淨淨的木板,上麵縱橫交錯的劍痕和焦黑的術法痕跡在夜色和雨水中若隱若現,記錄著白日裡那場“熱鬨”的特訓。
走過這些痕跡,如同走過一段剛剛發生的曆史。
雲舟在夜幕下的江心中微微起伏,四周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和嘩嘩的雨聲。
遠眺北岸,天中渡口的燈火在雨幕中化開成一片朦朧昏黃的光暈,如同蟄伏的巨獸喘息的眼睛。
而南岸,則完全沉浸在一片深沉的化不開的墨色之中。
易年憑欄而立,身影在風雨中顯得有些單薄,卻又仿佛與這艘雲舟、這片江水、這片天地融為了一體。
平和目光穿透沉沉的雨幕和夜色,極其深邃地望向南方,那片無儘的黑暗。
沒有人知道這一刻的少年心底在想什麼。
是在思念為他離去,至今杳無音訊的妻子?
七夏的身影是否也如同這雨夜一般,模糊而遙遠?
是在權衡方才那驚世駭俗的決定所帶來的吉凶未卜?
邀請異族,乃至宿敵,是將帶來和平的契機,還是更大風暴的開端?
是在回憶聖山曾經的輝煌與劫難,感慨木凡、劍十一這些年輕人的成長與責任?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而他,正親手將他們推向一個更廣闊也更危險的舞台。
還是在審視自身?
那體內偶爾躁動、需要他極力壓製的氣息。
那追尋已久卻依舊渺茫的答案?
又或者,少年什麼都沒想,隻是單純地感受著這夜的靜謐、雨的冰冷、江的流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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