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著素雅的青灰色長衫,衣料看似普通,卻隱隱有流光轉動。
看起來約莫三十歲上下,麵容俊雅溫和,嘴角天然帶著一抹令人如沐春風的淺淺笑意,眼神溫潤,仿佛飽讀詩書的儒雅學士。
姿態閒適地坐在一張竹製茶桌旁,手中正擺弄著一套紫砂茶具,動作行雲流水,充滿了賞心悅目的韻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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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赫然便是南嶼薑家那位神秘莫測輩分極高的老祖之一,薑臨淵。
而坐在他對麵的,是一位女子。
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襦裙,樣式簡單,卻更襯得她身姿纖細單薄。
麵容極美,是一種近乎不食人間煙火的缺乏血色的蒼白之美,五官精致得如同玉雕。
然而,這張絕美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沒有絲毫焦距,仿佛失去了靈魂的精致人偶,一動不動。
對薑臨淵行雲流水般的茶藝、對亭外沙沙的雨聲、對這片山穀的靜謐美好,都毫無反應。
薑臨淵似乎早已習慣了女子的這種狀態,絲毫不以為意。
將一杯剛剛沏好的香茶輕輕推到女子麵前的桌上,聲音溫和地開口,仿佛在與一位老友閒話家常,又像是在獨自回憶:
“還記得嗎?以前每到雨季,你總喜歡坐在窗邊聽雨,說那聲音能讓心靜下來,隻是那時的雨又急又猛,砸在芭蕉葉上,劈裡啪啦的,哪有這裡的雨這般溫柔…”
目光落在女子毫無生氣的臉上,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追憶與難以察覺的繾綣。
女子依舊靜坐,空洞的眼神未曾有半分波動,仿佛薑臨淵說的話隻是吹過耳畔的微風。
薑臨淵也不期待她的回應,自顧自地笑了笑,端起自己麵前的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抿了一口,繼續悠然地說道:
“那時候雖然日子清苦些,但倒也簡單,不像現在,事情一樁接著一樁…萬妖王那個小家夥野心不小,易年那邊動靜也挺大,聽說要搞什麼‘試比高’,倒是熱鬨…”
像是在分享著外界的趣聞,語氣輕鬆,仿佛隻是茶餘飯後的閒談。
亭外雨聲潺潺,亭內茶香嫋嫋,薑臨淵溫聲細語,畫麵看起來異常寧靜和諧,如果忽略那女子如同木偶般的狀態的話。
說了半晌,薑臨淵放下茶杯,目光再次專注地落在女子臉上,那溫文爾雅的笑容漸漸收斂,變得深沉起來。
微微向前傾身,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期待和一絲近乎偏執的狂熱,輕聲呢喃道:
“不過沒關係…這些都無關緊要…就快了…真的就快了…”
話語如同夢囈,重複著“就快了”三個字,眼神灼灼地盯著女子,仿佛在透過那空洞的軀殼,看著某種即將實現的奇跡。
說著,目光落在了女子身後。
而女子身後背心處的虛空之中,竟然連接著一條極其細微近乎透明的線!
這條線並非實體,仿佛是由最純粹的能量或法則構成,細微到如同蛛絲,卻散發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冰冷氣息。
它的一端沒入女子的體內,另一端則遙遙延伸向上,穿透涼亭的茅頂,沒入灰蒙蒙的雨雲之中,不知連接向何方。
更令人駭然的是,這條細線仿佛是一個無形的旋渦中心,正在悄無聲息地、貪婪地吞噬吸收著周圍的一切!
並非吸收天地元氣,而是吸收著更本質、更詭異的東西。
光線靠近它似乎會微微扭曲黯淡,雨絲落入其周圍一定的範圍便會無聲無息地消失,甚至連空間都仿佛微微向內塌陷。
一種難以言喻的“存在感”正被它持續地抽走,彙入那女子看似瘦弱的身體之內。
那具安靜的美麗軀殼仿佛不再是一個生命,而是一口深不見底的正在默默吞噬一切的深淵!
而薑臨淵,這位溫文爾雅的薑家老祖正對著這口“深淵”,訴說著他的期待,他的偏執,他的…秘密。
小院寧靜,但外麵,卻變了樣子。
因為環繞著這片小小山穀的根本不是什麼正常的山脈!
那是一座座高聳入雲,卻散發著濃鬱陰冷死寂氣息的骨山!
是的,骨頭!
無數巨大或細小、完整或破碎、屬於各種難以名狀生物的森白骨骼,堆積成了這一圈環繞山穀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山脈!
有些骨頭大如房屋,肋骨如同彎曲的拱門。
有些細小如沙,堆積成慘白的斜坡。
無數顱骨的空洞眼窩齊齊朝向山穀中心,仿佛在無聲地凝視著那座小院,那座涼亭,以及亭中的兩人。
雨水落在這些骨山之上,無法洗去那浸透骨髓的陰冷與死氣,反而發出一種空洞而詭異的“噠噠”聲,更添恐怖。
這片被無儘白骨山脈環繞、守護著的山穀小院,與周圍那地獄般的景象形成了無比強烈無比詭異的對比!
仿佛極致的生機與極致的死寂,在這片被遺忘之地,達成了一種恐怖而脆弱的平衡。
而薑臨淵那溫和的“就快了”的低語,在這幅畫麵中顯得格外地詭異和…
令人不寒而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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