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悠悠和趙公明相互補充著,將試比高最終的籌備情況向易年詳細稟報。
各項設施均已完善,人員調度、物資供應、安全防衛、流程安排等等巨細靡遺的事務,在兩人通力合作以及海量資源的投入下都已基本就緒。
“總而言之…”
風悠悠最後總結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卻也難掩成就感和興奮,“萬事俱備,隻等時辰一到,盛會便可如期開啟,各方人員也已陸續到位,隻待…”
說到這裡,語氣微微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與旁邊的趙公明交換了一個眼神。
趙公明也是搓了搓手,接口道:
“隻是…這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環,出了點兒小問題…”
易年靜靜地聽著,目光平和,示意他們繼續說下去。
風悠悠深吸一口氣,說道:
“此次試比高包羅萬象,煉丹、煉器、符文、陣法、農桑、工造…等等項目,我們都已經請到了各自領域內德高望重、足以服眾的大師前來擔任評判,確保公平公正。”
“但是…”
話鋒一轉,眉頭微微蹙起,“修行比試這一塊,尤其是最後的總決賽…我們…我們實在找不到一位能夠讓所有參賽者、讓天下人都心服口服、毫無爭議的強者來坐鎮最終裁決之位。”
趙公明在一旁補充道:
“是啊,這位置太重要了,不僅要實力絕頂,更要地位尊崇,還得處事公允,壓得住場子…我們想來想去,把如今大陸上明裡暗裡的強者扒拉了個遍,竟然…竟然找不出一個合適的人選!”
說完,兩人都有些無奈地看向易年。
易年聽著,平和的眼眸中掠過一絲極淡的難以察覺的黯然,然後輕輕地歎了口氣。
這聲歎息很輕,卻仿佛承載著千鈞之重。
這,何嘗不是一種悲哀?
想當年,類似這等關乎天下英才排名、涉及各方勢力顏麵的盛事,最終的裁決者,無一不是請聖山的峰主長老,或是西嶺的大能出麵。
這兩大巨頭底蘊深厚,強者如雲,地位超然,由他們的人來主持無人敢不服,也無人能質疑其權威與公正。
可如今呢?
聖山經曆大劫,元氣大傷,老一輩強者或戰死或失蹤。
新一代雖已崛起,但資曆與威望尚不足以震懾天下群雄。
西嶺更是徹底,絕大多數人音訊全無,仿佛從大陸上蒸發了一般。
放眼望去,整個修行界,竟然真的陷入了一種頂尖強者“青黃不接”的尷尬境地。
並非沒有高手,歸墟境強者依舊存在,但能達到昔日聖山峰主、西嶺長老那種高度、且具備相應威望與號召力的,竟然一時間真的找不出來了。
其實,這個人是有的。
而且,就近在眼前。
那就是易年自己。
論實力,真武之境,當世明麵上的最強者之一,毋庸置疑。
論地位,北祁皇帝,身份尊崇無比。
論威望與人心,挽狂瀾於既倒,救人族於危難。
無論是在普通百姓還是眾多修行者心中,都享有極高的聲譽和崇敬。
論性格與公正,他雖年輕,但處事沉穩,心思縝密,絕非偏私之人。
由他來擔任這最終裁決者,絕對是目前最合適最能讓人信服的選擇。
風悠悠和趙公明巴巴地跑來請示,其深層含義自然也是希望能請動易年這尊“大佛”出山,坐鎮中樞,確保盛會圓滿。
然而,易年卻在他們期待的目光中,緩緩但卻異常堅定地搖了搖頭。
“我不行…”
開口說道,聲音依舊帶著些沙啞,卻清晰無比。
風悠悠和趙公明臉上頓時露出了明顯的失望之色。
他們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易年自從來到這天中渡,便一直停留在雲舟之上,從未踏足岸上半步,仿佛對外界的一切熱鬨都漠不關心。
他們確實摸不準易年願不願意在人前露麵。
雖然失望,但兩人也不敢強求。
趙公明歎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我們再想想辦法,看看能否請動北落山的冷前輩,或者…”
他的話還沒說完,卻被旁邊一直微微蹙眉思索的風悠悠打斷了。
風悠悠是個極其聰明的人,心思玲瓏剔透。
他敏銳地捕捉到了易年剛才那句話裡一個極其細微的措辭差彆。
易年說的不是“我不去”,而是“我不行”。
“不去”,是拒絕這個任務。
而“不行”,則可能意味著…
他無法擔任這個角色?
為什麼無法擔任?
除非…
他本身也是參與者?!
一個驚人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風悠悠的腦海!
猛地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易年,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失聲問道:
“小師叔…你…你難道是要…參加?!”
這個猜測太大膽了!
以易年的身份和實力,他去參加“試比高”,這簡直就像是巨鯨跳進了小池塘,完全不是一個層麵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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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年迎上風悠悠震驚的目光,臉上沒有任何玩笑的神色,而是平靜地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
“是。”
頓了頓,仿佛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繼續說道:
“一會兒…麻煩幫我報個名。”
雲舟之上,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風悠悠和趙公明徹底愣住了,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就連一旁一直默默收拾東西的章若愚,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驚訝地看向易年。
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