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幽站在風雪裡惆悵。
他從巨鹿縣的一城長官，變成現在的雜役，就已經夠鬱悶。
偏偏家裡那三房太太，又鬨人的很。
話說回來，誰家大房子換成小房子不氣悶。
可張幽能有什麼辦法？
巨鹿城的守兵，已經被孔彥舟調走。留給他的，隻有守城的這幾十個弟兄。
“兄長，你望門興歎有個屁用。”
“屁用，屁用，就你們這幾個屁人，我能有啥用。”
張靈悄悄靠近張幽，在他耳邊耳語幾句。
張幽張大嘴巴：“張靈，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兄弟們的意思？”
張靈人如其名，機靈多變。
“兄長，事到如今，你還看不明白嗎？劉豫敗勢已顯。不論是南邊的潘小安，還是北邊的金國人，都不會放過他。
咱們不同啊。咱們和潘小安無冤無仇，本身又是宋人，沒有道理投降金國人吧？
那潘小安不是肚量狹小之人。憑著咱們獻城之功，他一定會封賞咱們。”
張幽沉思。
“兄長，多思無益。有些事，還是早做早好。”
張幽一掌拍在城牆上。“張靈，咱們該如何傳信？”
“此事易耳。這城中有安國的探子，他自會有辦法聯係到潘小安。”
“安國的探子？”
“兄長，你太老實了啊。”
張靈常出入勾欄瓦舍，認識的人三教九流都有。
一座城中，養著多方勢力。
張靈誰都不得罪，就是等著天下明朗這一天。
張靈來到錦衣坊。錦衣坊前，有個炒貨攤。
“店家，炒瓜子多錢一份？”
“五文錢一份，童叟無欺。”
“那我要炒個金瓜子，銀瓜子呢？”
店家一愣。“金瓜子一錠銀，銀瓜子一錠金。”
“金瓜子兩錠銀，銀瓜子兩錠金。你賣不賣？”
“貴客想買多少？”
“三斤三兩三錢”
店家看了看店外，把張靈帶進屋裡。“請問你是？”
“彆問我是誰？給你當家的帶個話，臘月二十三，城樓燈籠起，過時不候。”
張靈嘿嘿一笑，轉身離開。
店家也隨之離開。
潘小安看到情報，心裡揣摩。“什麼時候都有能人啊。暗哨在暗，也有暴露的時候。”
“臘月二十三，城頭燈籠起。這是約定了時間。”
想到這裡，潘小安喚來孟奇：“傳令燕清駐守大名府。大軍隨我開拔。”
劉豫來到巨鹿城，安心不少。他命孔彥舟駐守城防，又命劉麟招募士兵。
而張孝淳則忙著幫劉豫搜刮財物。
這夥人，簡直就是土匪。哪裡有半點想要平定天下的模樣？
將軍府。
劉豫看著張幽。
“張守將，我聽人說尊夫人有個小妹。”
張幽心裡咯噔一下。
“陛下，末將有三位夫人，好幾個小妹。”
“哦”劉豫嗬嗬。“張守城家裡真是人才輩出啊。朕這裡需要人才，既然你家如此多人才，就帶來讓朕看看。”
“我…”張幽無語。自己真是自找麻煩。
他的冷汗直流。突然，他靈光一閃，有了主意。
“陛下抬愛，末將自當遵守。這幾日家中有事，等臘月二十五，便將她們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