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羊後生胡三,就站在潘小安身邊。
他看著胡福祿諂媚的模樣,十分不理解。
在胡三看來,潘小安是入侵者,是外國人。他一個放羊人都知道,不能對外人卑躬屈膝,怎麼胡老爺不懂呢?
胡三眼裡滿是失望,連帶著心情很失落。
胡老爺對外人諂媚,比收他高額稅負,讓他拚命乾活,吃不上飯,娶不上婆姨,更讓他憤怒。
“胡老爺,你怎麼可以對這個外人臣服呢?你的脊梁骨呢?你的膝蓋呢?你可是有一百個帶刀家丁的啊。”
胡三痛心疾首,他大聲疾呼。這份對胡老爺的愛,是那麼深情與純粹。
胡老爺聽到胡三的話,極為憤怒。他像一隻惡犬,一腳將胡三踢倒,然後對著胡三就是拳打腳踢。
“你個天殺的,你想死,老子還想活。我偌大的家園,幾十口家人,能和你個老光棍比嗎?
你要死就滾遠一點,彆連累我。”
“胡老爺,你彆怕。我會保護你的。”胡三站起身。
胡福祿打他,他並不著惱。胡福祿是他父親,給了他安穩的放羊生活。
胡三覺得,自己有義務幫助胡福祿。
他知道,胡家莊外的放羊人,過的更加困苦。
他一天放六個時辰的羊,割兩個時辰的草。這樣努力奮鬥,就能獲得小米。
放眼曆史三千年,有那個放羊人能吃上小米。有那個放羊人,可以用主家的羊娶婆娘?
“安王,這胡三是個莽夫,是個傻子。你千萬不要理會他。
我對你的歸順誠心誠意。我對你的忠誠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胡福祿,你很好。我喜歡你這種忠誠的人。”
胡福祿腰挺起來了,他臉上帶著笑。
他招呼下人將烤全羊,端上來。他命令那三個米脂婆娘,伺候潘小安。
潘小安接受了這份好意。他坐在軟椅上,誌得意滿。
這個給婆娘給他削一片羊肉,潘小安吃的香噴噴。那個婆娘給他倒一杯酒,潘小安喝的美滋滋。
他哪裡是安國的王。他就像是山裡的土寨主。
不曉得吃了多少肉,喝了多少酒。潘小安麵色紅潤,舌頭都直了。
他說話有點大舌頭:“胡福祿,你很好。我封你為石州城太守,現在你就可以去上任。”
胡福祿退了下去。他嘴角一歪,就這土老帽,他真是安王嗎?
胡三也在宴席中。潘小安給他設了一個位子。
胡三被眼前的酒肉饞的流口水。可他就是不吃。
“我胡三雖然窮,但我是堂堂正正的西夏人。我不會吃安國的酒肉,我不會被他們的假象所迷惑。”
潘小安斜眼看了一眼胡三,心裡五味雜陳。
“這些人是西夏的脊梁。可脊梁不會說話,也沒有人聽脊梁說話。”
胡福祿騎上一頭大叫驢,急匆匆上任去了,沒有人阻攔他。
胡福祿來到彌生山。他長舒一口氣。他擦擦頭上的汗,來到山神廟前。
“郝通,郝通…”
從山神廟裡竄出一個青年。這青年賊眉鼠眼,形容猥瑣。
他手裡提溜著一個豬頭,這是村民進貢給山神的貢品。
“胡員外,你怎麼來了?”
“郝通,快帶我去見你叔叔。我可沒時間和你囉嗦。”
郝通見狀,也不敢在白話。他帶著胡福祿在山裡轉圈。
一刻鐘後,他們來到一座土包。土包竟然是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