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英坐在潘小安的馬上,驕傲而又榮耀。
黑棗馬出了西城門。
潘小安將瓊英放下:“回去吧,瓊英。好好照顧自己。”
瓊英嘴巴一癟,她紅了眼眶。
“他讓我照顧好自己,卻不讓我好好守城。在他心裡,城池遠不如我重要。”
看著潘小安離去的背影,瓊英悄悄拭淚:“小安,我會為你守好每一寸土地。”
黃河灘塗,白雪皚皚。
一片白,一片黃,一條水龍在蜿蜒奔騰。
“小安,真真是錦繡山河。這份壯闊絲毫不比大海差。”
“是啊”潘小安認同。“月如,越往西越遼闊。這世界之大,超出你我的想象。”
張月如的眼裡閃著光。
“小安,我要化身一匹駿馬,在這廣闊裡撒歡。”
張月如常在安國周報寫專欄。她身上帶著泥土氣息,可她說起話來,總是帶著抒情詩的表達。
“月如,你化身駿馬後,隻能在一個地方馳騁。”
張月如擰他。對於潘小安的猥瑣,她早已習以為常。
潘小安故意在冬日裡行軍。
若士兵們吃不了這份苦,對於吐蕃國的政策,就隻能改為防禦。
在西南之地,那裡的雪更大,氣候更加惡劣,道路更加難行。
該如何打敗吐蕃人,這是個十分棘手的問題。
吐蕃人如此猖狂,當然不是因為西夏。吐蕃國主收了新宋國的禮物,這才決定出兵。
他本身對於安國,就特彆抵觸。一個小農民,一個幸進小人也能當國王。
他們這些貴族門閥的臉麵,還要不要?
某些層麵來說,這不是國與國的征戰。更像是思想意識的爭戰。
他們絕不允許,在家天下的時代,有人喊出人人平等的話。
潘小安的所作所為,在他們看來就是異端。而潘小安則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對於異端,當然要消滅。用火也好,用刀也好,總之是要消滅。
對於瘋子,當然要關起來,當然要抹殺掉。不管他如何反抗掙紮。
我在北方的季節裡大雪紛飛,你在南方的豔陽裡四季如春。
今年的天氣不同於往年。
九月的臨安府,猶如初夏般熱烈。
更熱烈的是,這一天將是放榜的時間。
學政院外,已經圍滿了舉子和家丁。他們焦急的等著紅榜粘貼。
學政院大門打開。一隊士兵魚貫而出。他們拿著木棍虛張聲勢,以此來驅趕出一條道路。
眼前這群人,容不得他們粗魯對待。這些是天之驕子,一隻腳踏入朝堂的人。
這些人不是百姓,不是頭上無遮攔的草民。
“舉人老爺們,讓讓道。我們要粘貼皇榜嘍。”
大紅紙,黑墨文。清一色的瘦金體,竟出自趙吉之手。
這你敢相信嗎?
趙吉要收買士子們的心,便從這點滴小事做起。
饒是他的字,寫的富貴堂皇。但此刻,沒有人在意,大家看中的還是榜上是否有自己的名字。
經義科:
第一名:孫山
第二名:俞魯敦
第三名:佟眾婿
佟眾婿看到皇榜,不由得臉抽筋。自己的名字,怎麼能在孫山之後。
不但在孫山之後,還在魯鈍之後。
佟眾婿想死的心都有。他可是橫渠傳人啊,誰能比他更懂經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