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寒風,在曠野裡肆虐。
李易安裹緊身上的披風。這披風是一件棕熊套裝。披風裹在身上,特彆暖和。
這件披風當然不是李易安的。她被從湖裡撈出來時,便隻有片衣遮身,十分狼狽。
有人幫她洗淨身子,為她塗藥治療。
那些被用過刑的地方,疼痛難忍。可更李易安心疼的是,自始至終竟沒有人來救她。
“這是夫人給你的衣服。她說北方寒冷。讓你莫要著涼。”
李易安對於北方的冷,沒有明確的意識。直到她感受到了冷風似刀。
在這樣的感受下,這件熊皮套裝,便顯得更加珍貴。
她不去問旅途的終點在哪裡,便任由馬車信馬由韁的行走。
可這千裡之外,又千裡的土地,還是讓李易安忍不住吃驚。
“安國,竟然這麼大。”
臘月初八。
又是一年的臘八節。
興慶府百姓,也開始熬煮臘八粥。
想要獲得認同,就要先融入。安國強大,歸降的西夏百姓,便開始融入安國的文化環境裡。
而過同一個節日,就是最好的融入。
即便煮的粥不同,但他們已經是安國人啦。
李易安來到興慶府。
這不同於江南水鄉的建築,令她著迷。街道上飄著粥香,引得她小肚子咕嚕咕嚕抗議。
“那個,我想喝碗粥。”
“李女士,馬上就到將軍府了。夫人熬的粥才叫香。”
李易安又好奇起來:“這個夫人,會是誰呢?”
馬車停下。
李易安掀開門簾。這將軍府略微有些陳舊,遠不如街道旁的民居簇新。
街道上三三兩兩的士兵,一個個像泥猴般,可臉上卻帶著笑。
“小安大人”車夫喊道。
這些東夷府的老人,還是喜歡叫潘小安為小安大人。
潘小安停住腳步:“廖小五,你回來了。”
廖小五便高興的眉眼帶笑。“小安大人,你還記得我。”
潘小安拍他一下肩膀:“你小子咋當車夫了?廖將軍這麼用人可不行。”
廖小五嘿嘿傻笑:“小安大人,你誤會了。我現在可是安組織百人小隊長呐。”
潘小安為他高興。“這樣說來,易安居士到了?”
李易安聽到小安大人時,就看向這邊。
眼前這個泥猴一樣的大頭兵,會是潘小安嗎?
聽到“易安居士”,李易安確定了,他就是安國的王潘小安。
她走上前,盈盈一拜:“小婦人,李易安拜謝安王救命之恩。”
潘小安伸出手,又縮了回來。他手上還沾著雪泥。
扶李易安,與拍廖小五可不是同一個概念。
他與士兵們嬉鬨慣了。
“月如,你快來。”
張月如這天早上,沒有去晨練。而是待在將軍府熬粥。
士兵們喜歡喝她熬的粥。
“是易安居士嗎?”張月如認出了熊皮套裝,便快走兩步。
“正是”潘小安高興的說:“月如,你快把她扶起來。”
張月如白他一眼:“你又守得什麼禮法,咋講究起來了?”
潘小安揮揮手:“我守的是泥法。”
潘小安小手一點,點中張月如的眉心。
張月如被他氣的跺腳:“你這壞人,我剛剛上的妝。”
張月如擦臉。
“月如,你帶易安居士先去喝粥。我等會便來見她。”
張月如扶起李易安:“易安居士,你不用多禮。在我們安國,不許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