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合質是內侍。
他要掩蓋下麵缺少的零件,上麵的嘴便極為堅硬。
除了吐蕃皇帝,他見了誰都想頂頂牛。
店夥計隻能尷尬的笑。
旁邊的食客對他們解釋,啥叫光盤行動,啥叫勤儉節約。
渾合質冷笑:“我家爺吃盤雀舌,不曉得要殺多少鳥,多點幾個菜,怎麼能叫浪費?”
趙世震嗬斥他,不允許他繼續說下去。
渾合質便閉嘴。
惡犬可以凶人,但不能不聽話。
渾合質依舊氣呼呼的:“爺,這裡的人真愚昧。”
金州府百姓早已不是過往。
他們更加自信與豁達。對渾合質的話,根本不在意。
趙世震喝了二兩高粱酒。
這讓他有點微醺。這酒太純淨,讓他喝的有些不習慣。
趙世震躺在馬車上,暈乎乎。
一輛自行車從他們的馬車旁騎過。趙世震以為自己花了眼。
“渾合質,你看到了嗎?”
“爺,我看到了。一個女子騎著古怪的車。”
“你知道那是什麼車嗎?”
“爺,我剛剛聽彆人說,那叫自行車。”
趙世震沉默。
等他的馬車到了曠野,趙世震嚎啕大哭。
見了金州府的繁華,他知道,此生再也沒有複國的希望。
這天下,再也沒有他的一席之地。
青唐府。
十月的天,已經開始下起小雪。
潘小安帶著大軍,離開青唐府。他們沒有原路返回,而是走東南,進入甘府。
班師回朝的路,沒有戰爭,張月如顯得很高興。
天氣雖然寒冷,她卻固執的想要騎馬。
潘小安對她寵愛。
張月如想騎馬,他就陪她騎馬。
甘南這一片碩大的草原,足夠張月如馳騁。
他們一直走到草原南麵。
南麵就是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蜀地。
此時的蜀地,還是新宋的州府。守城的士兵,見到突然冒出的安國大軍,十分慌亂。
“敵軍止步”守城官吆喝。“你們安國安王與我家皇帝有五年之約。
現如今,五年之約未到,你們如何敢撕毀條約,單方麵進攻?”
潘小安當然不會食約。
他隻是過來看看。看看新宋的軍備,看看他們士兵的戰鬥力。
蜀兵強悍。
他們的精氣神很好。
潘小安便清楚了,蜀地的戰鬥力。由此,他也知道了,梁山宋江還沒有攻下蜀地。
宋江被潘小安趕過江之後,轉頭就想去打臨安府。
宋江有執念,他覺得自己有能力終結新宋。
可惜,他還沒有到臨安,就被嶽舉擊敗。
嶽舉作戰勇猛,可不慣著梁山宋江。在嶽舉眼裡,這些賊寇鄙賤而愚蠢。
若不是因為梁山賊寇作亂,大宋朝何至於到今天的地步?
嶽舉有嶽舉的立場和局限。
他沒有去想過,到底是什麼原因,產生了梁山賊寇?
或者他想了。
他的想法是,大宋保護了梁山賊寇,這些賊寇不思進取,能怪誰?
大宋的科舉之門就在那裡,你不去推開,隻會抱怨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