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瑤和雨霖鈴跟著潘小安向山區裡走去。
春雪消融,山路難行。
頭戴白色圍巾的樵夫,踏泥而行。深一腳,淺一腳,頗為狼狽。
“樵夫行路,麻煩讓一讓,讓一讓嘍。劃破了衣衫,蹭上了泥,俺們可不管。”
潘小安拱拱手:“幾位小兄弟請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當前一個樵夫,長相頗為強悍。“你們不是本地人,請速速離開。我們這裡不歡迎外地人。”
潘小安笑了笑:“大家都是安國人,又何必強分本地人,還是外地人?再說…”
“說啥說。都給你說了不歡迎外地人,你還囉裡吧嗦。你這人真…富啊!”
潘小安掏出十塊錢。
“我家少爺,最喜歡鄉野探險。我們打算在這裡住一晚,誰肯接待?”
那人一把奪過錢:有我阿森在,誰敢跟我爭。”
“你倒是英雄。那我們晚上就住你家裡。你家裡可有野味?”
阿森嗬嗬兩聲:“你也不看看我們是乾啥的。猴腦袋,雞舌頭,豬尾巴,就看你想吃個啥?”
“有個野菜吃就好”
“切”阿森鄙視。“你們這些個城裡人,就是愛裝。明明饞野味,非的說吃素。素野菜有啥吃頭?”
“你們這裡不是有大蟲子嗎?”雨霖鈴突然插話。
阿森聽她聲音好聽,抬頭一看,頓時驚為天人。
他將腳往後挪了挪。唯恐雨霖鈴看到了他的草鞋。
他的草鞋破了洞,露出黝黑的大腳趾。
“姑娘你說的可是豆丹?”
雨霖鈴點點頭:“就是豆丹。油炸著吃,很香的。”
“姑娘喜歡吃,回去我就給你炸。這個季節,唯有我家有。”
“這是為什麼?”潘小安問。
阿森不回答。他懶得理潘小安。
“這是為什麼?”雨霖鈴問。
“姑娘,豆丹多在夏秋季節。想要保存,得用鹽水醃製,或者用鹽培著。我家裡鹽多,舍得放鹽。”
說起鹽,阿森很驕傲。
這時代,家裡有鹽吃,確實是件了不起的事。
潘小安占領此地後,將鹽的價格打了下來。可依舊有很多百姓不舍得買鹽。
便是私鹽,價格也不便宜。所以阿森顯得很驕傲。
“為何你家鹽多?你家有鹽工嗎?”
麵對潘小安的問題,阿森白眼多:“我家鹽多,也沒你家鹽多。要不你咋這麼閒?”
“我…我是有點閒…”
穆瑤感到好笑。“潘小安,你平日裡那股神氣勁去哪了?被一個樵夫說的啞口無言。”
她要再給潘小安來個傷口撒鹽。
“老安,休要閒言碎語。”穆瑤看向阿森:“如此,我們就打擾了。”
阿森家在村外的野豬嶺上。這裡常有野豬出沒,一般人不敢來住。
阿森孑然一身,天不怕地不怕。用他的話說,來個野豬下酒菜。來個野鬼暖被窩。
阿森家沒有被窩,阿森的家,隻是兩間破木房。
“歡迎來到我的大屋。你們兩位住上房。老漢,你隨我住門樓。”
北地多注重門楣。阿森也修了個大門樓。
潘小安搖搖頭。
“咋滴,不滿意?”
“滿意”
“滿意你倒是吭一聲啊。”
“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