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正見沒人動手,便讓自己身旁的後生動手。
那四個後生,皆是村正的子侄。平日裡飛揚跋扈,不是個好物。
他們氣勢洶洶,奔向潘小安。
穆瑤出手。
她三拳兩腳,就將這四人打翻在地。
穆瑤終歸心善。她怕潘小安在殺人。
一下死了四十餘人,穆瑤有點怕了。她不想潘小安造殺業。
穆瑤當然不知道,潘小安是如何在戰場上廝殺的。
伏屍百萬,流血漂櫓。這就是帝王的肅殺。
村正傻了眼:“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有本事,你們彆跑,我這就去縣衙告你們…”
村正來的快,去的也快。
他連夜出了野豬嶺,向縣衙跑去。他要向縣衙的捕頭吳榮稟報此事。
逃走的白蓮教眾,也跑去了縣城。他們要向海州總舵彙報此事。
潘小安指揮村民,打掃現場。
那些村民溫順的如綿羊。他們無法分辨更多。
白蓮教來了,他們信。黑蓮教來了,他們還是信。
潘小安不想看到他們如此溫順。
這樣的溫順,讓潘小安心裡很難受。
此時的潘小安,已經不再急躁。安國漸漸趨於穩定,他的主張會被慢慢貫徹。
潘小安是理想主義者。他總希望百姓能開口說自己的所求,而不是靠著某個站起來的人物。
“這位爺,你還是快走吧。死了這麼多人,不論是白蓮教,還是衙門,他們都不會放過你。”
潘小安看著這一張張木然的臉。可他們的心,還是那麼善良。
“我走了,你們怎麼辦?”
他們互相打量,他們低下頭。
他們考慮很多人,唯獨不曾考慮過自己。他們會誇讚很多人,唯獨不曾誇過自己。
他們為了很多人活著,唯獨沒有為自己而活。
“都回去休息吧”潘小安擺擺手:“以後多去學堂坐坐,多聽聽安國的政策。”
這些人就慢慢散去。
阿森背著阿禾,穆瑤背著屎蛋,回到阿森家。
阿森心神不寧。這個強壯的漢子,顯得很慌。
他蹲在院子裡,抱著頭。他的頭很低,低到了腿上。
這副模樣,是千百年來百姓的縮影。
這種蹲法,很好的被傳承了一代又一代。
直到五千年後,天橋底下,還有這樣蹲著等活,蹲著無能為力的人。
潘小安推開院門。眾人便不再慌張。
“安叔,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
潘小安哈哈大笑:“接下來,咱們是做一件事~吃飯”
潘小安卷起衣袖:“玲玲,你去摘菜。穆瑤,你來燒鍋。阿森,你去劈柴。”
有事做,人就不會胡思亂想。
灶堂裡的火,照亮小院。煙囪裡的煙,飄散的是生活。
潘小安站在鍋前,他將小溪魚煎到金黃。他將野兔紅燒。
當然,阿森家可沒有那麼多材料。
但潘小安的廚藝精湛。
常做飯的人,自然有股好吃的味道。這種味道,便是不用調味料,也能烹飪出來。
這叫做用心做好飯。
“好香“屎蛋醒過來。“娘,我要吃肉,我想吃肉,我會吃肉…”
阿禾不敢潑辣。她看著阿森。阿森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