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公子指著小警察,似乎在說,你小子找死可彆帶著我,我他媽的還沒活夠呢。
“算了,算了,他也是職責所在。”
小安替小警察打圓場,說到底也不能全怪小警察,都是日本人惹的,不然嶽局長也不會下這個命令,否則小警察再有膽量,也不會胡來,端誰的碗服誰管,再說了,以後還得跟嶽局長打交道,也沒必要弄得小警察下不了台,得饒人處且饒人,都是中國人,中國人沒必要為難中國人。
小警察感動地差點哭了,人在脆弱的時候最需要安慰,也最容易感動,一句話,一個動作,甚至一個眼神,都能令他感激涕零,他沒想到,這個被自己拒之門外的少年還會替自己說話,人家這格局,這心態,真的是沒治了,服氣了,彆看年齡小。
嶽公子倒會來事,他對小安說道“我去叫我爸去。”說著快步跑向樓裡,那步子比兔子還快。他一邊跑一邊擦汗,媽的,我好歹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嶽公子,怎麼一見到他還是忍不住打哆嗦,還是快跑吧,我是一眼都不想看見你。
韓老板越發地糊塗了,這怎麼回事,這嶽公子似乎很害怕這個小安啊,打個比方,就像老鼠見到貓一般,你看那諂媚的樣子,你看那嘴臉,你看那腿,跑得比兔子還快,這,難道這嶽公子在小安手下吃過虧?否則不然不會這樣,肯定了,就小安這恐怖的身手,想來嶽公子的虧吃得還不小,怕到骨子裡了,裝也裝不來的。
“咋回事?”韓老板問道,“該不是你教訓過這小子吧?”
小安笑了,不置可否,但是那笑容分明說,正是。
“能讓這小子服帖的也就是你啊,我可是知道的,這小子就跟個二世祖一樣,嶽局長都愁死了,不過也好,人活在世上總得有個敬畏不是,假如什麼都不怕,那就壞了,尤其是大人物,本事越大破壞力越強。”
小安點點頭,那些大奸大惡之人為什麼那麼壞,因為他毫無底線,也就是說天地萬物沒有他敬畏的了,沒有他怕的了,他以為他自己就是天,就是地,就是萬物的主宰,那才是最可怕的,但凡人有一點敬畏之心,未必壞的那麼厲害,破壞力那麼強。
“也沒咋地,就是嚇一嚇他,再怎麼說也得講嶽局長的麵子不是。”小安笑笑說,怕韓老板誤會他怎麼嶽公子了,目前看,他跟嶽局長的關係似乎比較近,為了以後的工作,也不宜在韓老板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韓老板笑笑,意味深長的笑,但是什麼都沒說。
小安和韓老板剛走到樓下,就見嶽吉德嶽局長和兒子嶽公子一前一後迎了出來,一邊快步走著一邊說道“歡迎小安先生,歡迎,歡迎。”
韓老板有些納悶,這嶽局長肯定認識這少年,不然的話怎麼直接稱呼小安先生呢,要知道我倆認識可有十來年了,也沒見他這麼熱情過,雖然他們的交情足以稱得上深厚,難道這裡麵有什麼內情?隻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韓老板當然不知道這裡麵的內情,領教過小安的賭技後,嶽局長那是崇拜的五體投地,更何況人家的後台比自己硬多了,你沒見頂頭上司方局長對待小安先生就像座上賓,我嶽某豈能怠慢。他曾經閒聊著問過方局長,看似隨口就那麼一問,但是確實想弄清楚這個少年小安什麼背景,可是方局長聽了卻不明示,一個勁打哈哈,最後才來了一句,一句在嶽吉德看來莫名其妙的話。
方局長問你有沒有蔣總司令贈送的親筆簽名的配槍。
我得個乖乖,這什麼情況,這什麼意思麼,我怎麼會有蔣總司令親筆簽名的配槍,我是什麼人啊,在蔣總司令眼裡連個螞蟻都算不上,我哪裡會有那個,我要是有那個的話我還窩在這小小的南市警察局?我還會屈尊在你方局長手下當個小分局局長啊,瞧你這話問的,到底是啥意思,你說麼!
小安什麼背景,什麼來路,我一概不知,我也沒興趣打探,但是我隻知道,他有蔣總司令贈送的親筆簽名的手槍,彆的你自己想去吧。
這是方局長的原話。
嶽局長當即嚇出一身冷汗,隨即就明白了,為什麼這小安那麼厲害,為什麼方局長對他那麼客氣,原來如此啊,有蔣總司令親筆簽名的手槍,人家竟然不招搖,也不顯擺,隻憑這份沉重就不是一般人,辛虧沒對他怎麼樣,否則還能有個好。一念至此,嶽局長暗道了一聲乖乖,同時心裡決定,以後對這個小安客氣,再客氣,得罪他肯定沒好果子吃,而他還沒那麼傻。
小安拱手道“見過嶽局長。”態度不亢不卑。
“這是哪陣風把您個吹來了呀,抱歉,抱歉,有失遠迎,唉,最近不太平,還望小安先生諒解,回頭我跟那小警察說,以後小安先生來警局隨便進出,不得阻攔,真是的,沒長腦子。”
小安笑著說道“嶽局長有勞了,您就彆那麼客氣了,大家都是朋友,見外了不是,有空我還想跟嶽局長搓幾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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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吉德哈哈大笑,這話他愛聽,同時也說明人家小安沒把這事當回事,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請!”嶽局長做了個請的手勢。
小安也做了個請的手勢,人家客氣,自己也不能不客氣,禮節問題,說小也能小,說大也能大,但是有人就非常在乎,小安卻不在乎,誰走在前邊都一樣,沒必要要那個虛麵子。
嶽局長看著韓老板道“這位是?”
韓老板當即笑了,這才想起來自己易容過,怪不得嶽局長認不出自己,看來這小安的易容術是真的厲害,乾警察的嶽吉德竟然認不出他來,他頓時來了惡作劇的念頭,故意壓著嗓子說“嶽局長,你猜猜老朽是誰?”
小安樂了,這韓大老板故意逗嶽局長呢,也罷,既然你們是朋友,你就逗吧,我不吭聲,我倒要看看這個嶽局長的眼力勁咋樣,逗他的效果如何。
嶽局長狐疑地上下打量著韓老板,一邊打量一邊搖頭,嘴上喃喃道“這位老先生麵生的很,恕嶽某眼拙,還真的沒認出來。”
小安微微一笑,有趣。
韓老板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聲振屋瓦,方才好友彭誌華的遺孀沒認出來,氣氛在那裡擺著,不便於笑出來,如今看到嶽局長這個樣子,壓在心中的塊壘煙消霧散,這笑聲直抒胸臆,太暢快了,也太有趣了,這小安,確實有把刷子啊,真是小看他了。
“你是,韓老板。”嶽局長不敢肯定地說道,雖然麵目一點都不像,但是這笑聲像啊,認識多年了,這笑聲忒熟悉,在聽不出來像誰那真的是老糊塗了,而他自詡還沒那麼老。
韓老板點著頭,一副你可猜出來的輕鬆,這嶽吉德還不算笨,一聽聲音就聽出個大概。
“你怎麼這個樣子,你不說話我還真的認不出來,嘖嘖。”嶽局長說著,嘴裡嘖嘖有聲,也怪不得他這麼一副驚奇的表情,任誰也都會是這個樣子,你認識多年的老朋友,突然以另外一副麵孔出現,你不驚詫才怪,其實最主要的是想不到,想不到一個熟人的人會變成完全不認識的另外一種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