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南拳能不開心麼,親授的徒弟進步神速,小小年紀已經躋身當世絕頂高手之列,你說哪個當師父的不自豪,不開心,雖說沒有拜師,但是嫡傳弟子的實質那是不容抹殺的,活了一輩子,到老了能有如此出色的徒弟,苗南拳做夢也沒想到。
小安不知道,跟他比試的那個中年漢子確實是跟著老道來的,雖然江湖名號並沒有多響亮,但是確實是個高手,聽聞老道的弟子身手好,嗜武成癡的他頓時坐不住了,他不相信世間有如此高的少年好手,說有武林高手他信,但那麼年輕他不信,這武學修為可不是短時之功,哪個高手不是修煉了多年。
這個江湖人稱西北雙雄之一的馬馬慶元當即跟老道打賭,要是跟小安比武輸了的話,他甘願當老道的隨身使喚,老道當即笑了,連說使喚不起這樣的高手,但是老道提出來,要是贏了小安,就會把他的不傳之秘,那套內功修煉心法贈送於他。
馬慶元當即拍胸脯保證,就是跟小安打個平手也算他輸,他這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他有信心贏下老道口中的毛蛋孩子,至於平手,那更是不可能,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怎麼著都能分出勝負,他唯一擔心的就是怕打傷那小子,不好跟老道交代,更不好跟老道口中的好友,他做客的主家李進士交代。
“道爺呢?”小安問。
“找你爺爺去了,我們讓他喝酒他不喝,嫌沒有肘子。”說著,苗南拳又指著一桌子的菜說道:“這老道歲數越大嘴越刁,我們這菜差麼,你看,雞魚肉蛋都有。”
小安笑笑,起身告辭,打算去爺爺那裡找老道,自從上海一彆後,也不少時日了,這大過年的老道回來,可不容易,正想有問題問問他,真是好巧不巧。
小安正穿過西院的偏門,就見老周慌慌張張走過去了,老周這樣子很少見,沒有十萬火急的事他不會這樣慌張。
老周身後,跟著一個人,是保長,同樣慌慌張張的,也許因為年齡大,腿腳比小不了他幾歲的老周差了不少,被拉下好幾步遠。
“老周,等等我。”保長一邊緊追不舍,一邊喊道,彆看他是李家莊的保長,可這進士第他來的倒沒幾回。
小安沒有關注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顯然是去找爺爺去的,跟他無關,他也知道家族裡許多事都是爺爺拿主意,操心,他惦記著媽媽的交代,於是就去了後院。
媽媽倒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情,就是專門向小安打探上海的情況,意思過完年一家人一起去上海可行不可行。
看著剛會挪步的弟弟,小安想的卻是,這麼小,到哪裡咋辦。
小安不知道因為此事爸爸媽媽有過一次長談,同樣作為組織的一員,媽媽不甘心就這樣在家裡侍弄老小,她需要工作,希望跟男人一起革命。作為妻子的入黨介紹人,李誌堅何嘗不希望一家人在一起,至少沒了兩地想念的苦,問題是因為年幼的一雙兒女拖累,事實上不可行,相反危險係數加大,妻子這個樣子也沒法工作,再怎麼著,倆年幼的孩子不能不問,再說,父母這關就過不了。
娘倆正閒聊著,下人石頭過來叫小安,說老爺有請。
爺爺有請,小安當即想到老周和保長,問題是請他乾嘛,他沒想明白,難道是因為老道來了,這個可能更大些。
小安跟隨石頭去了前院,一屋子的人正在商量事,看到小安,爺爺衝他擺擺手道:“小安,你爸出去了還沒回來,你跟保長去一趟吧,這咱李姓門的事不好外人插手。”
什麼事小安不知道,他點點頭,跟著保長出來,一直走出家門口,才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後街的李誌龍四個兒子,大兒子原配生的,餘下三個續弦生的。後娘對前生的大兒子不好,隨著三個兒子長大成人,娘四個有意無意的欺負他,頗有誌氣的大兒子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去了哪裡沒人知道,李誌龍隻當這個兒子影滅了。
誰知道五年沒見的大兒子年前秋天回來了,還帶回個如花似玉的小媳婦和一個會跑的胖娃娃。
李誌龍的大兒子叫德彪,長得也是一表人才,衣錦還鄉帶回來不少好東西,許多都是市麵上的稀罕貨,一問才知道,人家在蚌埠碼頭混出了一片天,手下幾十號人,三條大船。
不得了了,李誌龍的兒子混發了,這是外人給德彪炫耀的。
德彪要的就是這效果。
德彪回來的時候李誌龍已經於一年前去世,他在老爹的墳頭錢燒了紙,大哭了一場,然後帶著媳婦孩子回了蚌埠,絲毫沒理會那娘四個跟他分家的提議,沒那心情。
這次過年,德彪回來了,目的就是分家。說是分家,其實是不打算來了,隻不過跟以往做個了結,做個切割,從此李家莊沒有他德彪這一枝了,唯一的老爹沒了,沒啥可留戀的了。
歹毒的晚娘不願意憑空回來的大兒子分去一份家產,竟然趁大兒子喝酒的時候,唆使三個兒子把大兒子打死了,然後對外謊稱大兒子暴病而亡,不等大兒媳婦到場,娘幾個竟然喇叭號子把大兒子德彪給埋了。
當然,這都是村裡人的猜測,正所謂民不告官不究,保長之所以找進士爺商量事,原因是德彪的漂亮的媳婦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傳言,說自家男人是被晚娘四個害死的,哭著吵著要替男人報仇。
德彪的晚娘四個沒當回事,一個外地的小媳婦能翻多大的浪來,正好也趁著那小媳婦不在,娘四個一商量就把德彪埋了,對外宣稱的就是入土為安,防止造成病災,其實還是怕,掩人耳目。
令那娘四個沒想到的是,外地的小媳婦幾天不見影,再見的時候竟然帶了一幫人來,而且個個都是幫會的人,聲言要替當家的報仇雪恨,把個李家莊僅次於進士宅地的大院子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李誌龍的續弦媳婦嚇毀了,沒想到遇到了硬茬子,不得已隻好求助於進士爺。
進士爺當然知曉那歹毒娘們的小心思,可是作為李家門的族長,還不得不出麵,可是出麵又不在理,怎麼處理都是裡外不是人,這也是進士爺讓小安出麵的原因,頭晚上憑一己之力消除匪患,李進士知道,自己這個神童孫子已經能獨當一麵了。他去,好辦事,辦不好也正常,畢竟年幼麼,辦好了當然更好。
小安知道事情的原委後冷笑了一聲,這德彪的晚娘也太歹毒了吧,雖然德彪不是你親生的,但總歸叫你一聲娘吧,而且人家在蚌埠闖出一片天,等於給你增光添彩了,咋眼目頭這麼低,夥著三個兒子把他弄死了。弄死人了以為天下太平了,可萬萬沒有料到德彪的小媳婦竟然有那麼大的本事,帶來了一幫人給自家男人報仇來了,這事自家擺不平了,求到進士爺,問題求到進士爺還不自己求,讓保長出麵,小安決定向禮不向人,老古語: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就這麼簡單。
德彪的晚娘就是個家門口的光棍,仗著兒子多,很是瞧不起人,可是現在,娘四個嚇得個個躲在屋裡不出來,讓三個兒媳婦抱著孩子堵在門口。
德彪的小媳婦是個明事理的人,沒有仗著自己的勢力強行把三個抱著孩子的妯娌拖走,其實拖走他們就是手拿把掐的事,根本不費勁,要知道她帶來的人中,好幾個不乏江湖上的好手,自家男人的結拜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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