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虎住在西院,聽到狗叫時立馬醒啦,心慌慌的難受,他覺得這狗叫得不正常,一定有事,不然不會全村的狗都叫。德虎沒敢點燈,摸索著穿了衣服,然後從門後摸了一根木棍,這木棍平時頂門用的,風大的時候用,可今晚正好派上了用場。
女人膽子比德虎大,早已披衣坐了起來,她一邊往窗外打量一邊說道:“該不會是大娘們又來了吧。”
大娘們是德彪晚娘對德彪小媳婦的稱呼,所以她也跟著這樣喊。
“彆胡說,她來乾什麼?”
德虎不滿意女人的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德虎聽得煩。
“那能是誰呢,大過年的。”
女人繼續叨叨,從得知自家男人在婆婆的慫恿下殺了大哥德彪之後,她就知道自家男人算是毀了,毀得乾淨的。同樣是女人,她就不明白,這世間還有如此歹毒的女人,如此歹毒的晚娘。在德虎女人的眼裡,這個跟自家男人同父異母的大哥很可以了,不光混的可以,做事也可以,可是她就不明白為什麼婆婆會下死手,這不是惹禍上身麼,那一刻,她恨婆婆恨得牙根疼,詛咒她死晚了,早死就好了,可偏偏不死。
“彆吱聲,我聽著有動靜。”德虎不耐煩地凶女人。
而此時,德彪的小媳婦已經帶著人圍到了門口。
順子猛跑了兩步,一腳就把木門踹開了,而躲在門裡的德虎被這一股大力頂得當即四仰八叉,半天沒爬起來。
有人擦亮了火柴,點亮了早已備下的蠟燭,舉著照亮,德彪的小媳婦看到地上裝死的正是他要找的人,殺她男人的凶手,德彪的同父異母的兄弟德虎。
“彆裝了,起來吧,裝也沒用,今晚你必須得死。”
德彪的小媳婦話音剛落,裡屋衝出來一個女人,她噗通一聲跪下了,抱住了德彪小媳婦的腿,哭著哀嚎道:“嫂子,嫂子,我的親嫂子來,你就饒俺男人一命吧,這一切都是死老嬤嬤教的,要殺就殺死老嬤嬤。”
德彪的小媳婦冷冷地說道:“現在知道求饒了,早乾麼去了,我就不明白了,你說都是老嬤嬤教的,你男人又不是小孩了,香臭不分?彆求我,沒用,他娘倆都得死,一個跑不了。”
順子一手拿刀一手把德虎拎了起來,這個家夥已經癱成了一攤泥了,根本立不住。沒辦法,順子隻好一手拎著,一手把尖刀捅進了德虎的胸口裡。
德虎哼了一聲,睜開眼,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然後舒了一口氣,頭一歪,斷了氣。
黑暗中沒有人發現隱藏著的小安。隻要這幫人不亂殺無辜,小安就不打算出手,德彪的死,直接原因是晚娘出於嫉妒,那麼,罪魁禍首就是晚娘和親自動手的大弟德虎。德彪的小媳婦答應過小安,自古以來就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娘倆的命抵德彪一命,怎麼都說得過去了。
顯然,德彪的小媳婦是個說話算話的人,並沒有讓人大開殺戒,也沒有像一般打家劫舍的土匪那樣翻箱倒櫃大肆掠奪,而是一揮手,一幫人隱入了黑暗中,端得是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德虎媳婦淒厲的叫聲傳了很遠,很遠。小安也悄悄地回了,隻在心底暗自歎息,替德彪歎息,那麼精明能乾的一個人竟然死在自家兄弟的手下,雖說其妻報了仇,可說起來甚是悲哀,兄弟鬩牆的悲劇總是輪番上演。
小安回到家,沒料到正屋裡的燈依然亮著,他推開門,看到爺爺和爸爸一左一右坐著,顯然在等他回來。
“完事了?”爸爸問道,順手往火盆裡添了一塊小木炭。
進士爺嫌北窯的炭難聞,所以取暖都用的木炭,這木炭可比北窯的炭貴多了,不過李家家大業大用得起,不過這也被李誌堅詬病,不想卻被老子教訓了一頓,說你不用我不用,那燒炭的人不就失業了,還虧你心懷天下蒼生,書讀狗肚子去了。
李誌堅被老爹說得無話可說,但心裡卻不以為然。
小安點點頭,伸手往火盆上烤烤。
”德彪嫂子是個人物,一介女流卻能讓這些人聽話,不簡單,他們隻要了那娘倆的命就走了,其餘的什麼都沒拿。”
“我早就看出這小媳婦不簡單,也就是二娘們眼界低,這不,把命丟了吧,唉,魔怔了呀,不然哪能對自家人下手,活該。”
進士爺歎息道,二娘們當然是德彪的晚娘。
“那我回去睡了,不早了。”小安打了個哈欠。
“去吧,不過這事誰也不要說,官家肯定會來調查,過場還得走一走的,不然沒法交差,我可不想咱家摻和進去。”爺爺叮囑道。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qiv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