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後,曾經跟著劉發財乾過一段時間馬子的王發營回憶起那天的經過,他堅信劉發財喝多了,不然也不會被一個半大小子忽悠了,不過,王發營很是敬佩那小子,他說就沒遇到這麼聰明膽大的小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說是人中龍鳳一點都不為過。
小安攀著劉發財,也就是此時的山寨的大當家的肩膀到了山寨的大院子站定,然後替代劉發財吆喝。
“都過來,都過來,大當家的有話說。”
小安一嗓子就把人引來不少,一看到這個麵生的小子跟大當家的扒脖摟腰的,眾馬子都樂了,這大當家的馬二炮的親戚咋跟先前的二當家的這麼好,好的就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你看,還扒脖子摟腰的,二當家的一點都不生氣。
二當家的劉發財敢生氣麼,人家是南京來的,帶著尚方寶劍,就他一個小山窩窩的馬子頭,能被南京高看一眼,他都覺得祖墳冒青煙了,其實,到現在他都暈乎乎的,一方麵確實是因為酒喝多的緣故,另一方麵,被南京來人的許諾給砸暈了,當初當馬子,純粹就是為了討個活路,哪想著光宗耀祖啊,可現在倒好,天上掉下來個大餡餅,一下子就砸到他劉發財的頭上了,馬二炮就沒這個命。
劉發財不暈才怪。
“知道他是誰麼?”
劉發財帶著酒氣問道,然後忍不住打了個嗝,噴出一嘴的酒氣。
劉發財之所以喝了那麼多,當然跟心情有關,大當家的瞎了,主動讓了位子,這事值得慶賀慶賀,雖說這山寨是個馬子窩,可手下畢竟五十幾號人呢,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一般人還真的哈著他,另外,常保遵照他的意思去了,馬二炮揣走的那一筆錢劉發財想著就心疼,他不相信一個瞎子能護住這麼多錢,常保回來後,他也算有錢人了。有這倆理由,當然得好好喝喝。
小安強忍著惡心,使勁摟了劉發財一下,示意他按照剛才的話說。
“知道他是誰不?蔣總司令派來的,怎麼說呢,招安,對招安咱們來了。”
劉發財醉醺醺地說道,但是基本上把那意思表達出來了。
四十幾個馬子各種姿勢站在當院子裡,這消息有點突然,他們都聽得有點懵,這大當家的不是說胡話吧,什麼蔣總司令,什麼招安,這地界上原來不是石主席麼,蔣總司令會在乎他們這些土鱉?招安,招什麼安?難道要收編他們,給個一官半職?
劉發財衝一個叫孫茂本的招手道:“秀才,你識字,你來看看。”
孫茂本根本不是秀才,隻是識幾個字而已,但是被人給起了個秀才的外號。聽到大當家的如此一說,他毫不猶豫地走過來,就連腳步都帶著風,這幾十號人裡麵,他是唯一一個識文斷字的人,這讓他有一種天然的自豪,雖然當初因為落草為寇汗顏了多日,覺得對不住自己念的書,識的字。但是,這麼一個難得露臉的機會,還是讓他覺得識字真好,不然這大當家的怎麼不叫彆人,單單叫了他。
“你看看這小兄弟的槍上刻得什麼字?”
劉發財說道,還不忘拍拍小安的肩膀,神色是那種諂媚的神色。
小安把手槍上的字展示給孫茂本看,眼神冷得像一把刀,那意思就好像是,這個外號秀才的人根本不配看這個手槍上的字似得。
孫茂本還沒看清槍上的字,就被眼前這半大小子的眼神給嚇壞了,這小子才多大啊,怎麼眼神這麼嚇人,幾乎都能殺人了,乖乖,可不得了了,怪不得能跟大當家的扒脖摟腰,不把這大當家的當盤菜。
“咋樣,刻得什麼字?”
劉發財迫不及待地問道,生怕被人騙了的那種。
孫茂本看清楚了,也認得那字,就三字:蔣中正。
孫茂本嚇得一個激靈,這小子,通天啊。蔣總司令彆人不知道,也不關心,但是他孫茂本知道,孫茂本關心啊,那可是現如今中國最炙手可熱,最權勢滔天的人物。問題這小子是誰,怎麼會有蔣總司令親筆簽名的一把槍。而這把槍也不簡單,竟然是純銀的,世所罕見。
“大當家的,正是蔣中正三個字,蔣中正是蔣總司令的名字,這個假不了。”
孫茂本說著,拿眼去看這個半大小子,眼神中充滿了敬畏,這還了得,這等於以前的欽差大臣,這把槍就是尚方寶劍,有先斬後奏的權力,這小子是誰,來路不簡單啊,你看那眼神,簡直都能殺人,乖乖,還是躲遠點吧。
“那就錯不了了,這小兄、不對,小長官說得對,他就是南京派來的。”
劉發財自信滿滿地說道,神色間頗有自得的意思了,那仿佛在告訴他的屬下,原來你們跟著馬二炮沒這好事吧,你看,我一當大當家的就來了這好事,誰對你們好,你們應該有數吧。
“大當家的說的沒錯,蔣總司令就在南京坐朝廷。”
孫茂本沾沾自喜地說道,這個露臉的機會難得,要是真的招安了,憑自己識文斷字的本領,也得比那些人的官職更高。其實當初落草為寇的時候孫茂本並不甘心,隻覺得埋沒了自己一身本領。可是馬子哪有那麼容易的,一憑身手,二憑凶狠,這兩樣他都沒有,所以隻好乾些溜邊的活,也不被人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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