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可惡的支那人,竟然連女人都殺,我要血債血還,讓你們知道大日本帝國的厲害。”
佐藤衝默默念叨著,牙咬得硌甭響,臉上的肌肉隨著一抖一抖,猙獰的像個惡人。
“佐藤少佐,你看,酒井少佐的腿。”
另一個叫山田次郎的驚叫道,起先隻顧著數人頭了,沒留意屍體的狀況,山田次郎認識酒井,並且跟他是老鄉,所以多用了一份心,更何況酒井是長官,日本軍隊尊卑有彆,死去的酒井也享受了不一樣的待遇,他的屍首被擺在了一邊,跟那些屍首分開有兩步遠的距離。在擺正酒井的屍首之後,山田次郎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看了又看,才發現酒井的腿斷了,並且呈現一種怪異的姿勢。
這是唯一的不同,跟那二十九具屍體相比,那些屍體除了槍傷之外沒有彆的傷,而酒井不同,酒井竟然沒有槍傷,沒有槍傷,僅僅斷了一條腿並不致命。那麼,肯定還有其他的致命傷。
其他的致命傷,不可能是內傷,要是外傷的話肯定能查找出來,佐藤衝仔細檢查了三遍,最後才發現酒井的脖頸斷了。這就對了,這才是酒井殞命的唯一原因。腿斷,脖子斷,顯然酒井死之前跟一個高手過過招,不幸的是敗了。
這是個高手,能在頃刻間要了酒井的命,佐藤衝不由地心中一凜,這樣的高手可不多見。哪怕是自己的老師也不可能在頃刻間要了酒井的命,除非是大日本帝國的第一高手。
佐藤衝唯一搞不明白的是,酒井的手下都中槍而亡,他怎麼會沒中槍,而且跟對方肉搏,並且死在對方的手下,佐藤衝想了又想,最大的可能是酒井死在那幫手下之後,在這之前,他的手下悉數被槍殺,而酒井到最後才現身,或者說酒井躲過了那一輪的槍戰,到最後才迫不得已應戰,應戰的結果就是殺身成仁。
“你們怎麼看?”
其實是佐藤衝有些迷惑了,因為先前他的判斷這件事情就是支那軍隊或者警方所為,再或者兩方合力所為,可是從酒井的傷勢來看,定是有幫派的高手,能在頃刻間殺了酒井,這人顯然是個高手,極厲害的高手,而軍隊或者警方不可能有如此厲害的高手,中國的軍隊或者警方,佐藤衝太熟,亂的不是一般的亂,烏煙瘴氣不說,還喜歡拉幫結派,但是留不住高手,那麼隻有一個解釋,這事有幫派參與,那個高手就是幫派裡的高手。
山田次郎看了一眼地上的酒井的屍首,又看看佐藤衝,斟酌著說道:“酒井少佐的傷肯定是高手所為,很可能受過訓練,支那軍隊中應該沒有這麼高的高手,應該是幫派所為。”
佐藤衝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中國的軍隊啥時候又和幫派攪合到一起了,再怎麼著也得有目的吧,相信生前的酒井,化名邱掌櫃的酒井,比他佐藤衝還中國通的中國通,不可能平白無故得罪中國的軍方或者警方,沒必要,再說,憑酒井謹慎的性格來說,他也不會做出那種事情,哪怕搜集情報被對方當場抓住,也不至於把整個春來旅社給滅了。
佐藤衝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這裡麵肯定藏著陰謀,否則不能解釋酒井小隊整體玉碎的事實。
那麼問題來了,這支那人什麼時候學的這麼聰明了。
佐藤衝覺得遇到對手了,而且是個深不可測的對手。
“少佐,這些——”
山田次郎指著地上的屍首問道,總不能全部扒開晾著吧。
“燒了。”
有錢好辦事,佐藤衝花錢請了一夥當地的農民,又花錢買來木柴,讓他們幫著把屍首全部給燒了。
最初,這夥當地人一聽說燒人,全都不乾了,不敢啊,也不吉利,佐藤衝無奈,把價錢提到足以令他們心動的水平,這才有幾個年紀大的站出來,願意幫著燒人。凡事就怕有開頭的,一個開頭就好辦了,更何況有一大筆錢可掙,所以,很快就有二十多個中年漢子站出來了。佐藤衝不想節外生枝,悉數點過錢之後,很快就把所有的屍體全部燒了,然後裝到了買來的瓦罐裡,準備擇機帶回南京或者帶回日本。
落葉歸根不光中國人時興,日本人也是,因為他們就是從中國學的。
這些中國人也納悶,這三個人咋舍得花錢做這些看似匪夷所思的事情,哪裡的黃土不埋人啊,都埋下了再扒出來燒了,留著骨灰有什麼用,難道要帶回老家安葬?唉,這幫人也可憐,死了屍首都不能回去,要燒成灰才能帶回去。可是他們哪裡知道,這是一夥日本人啊,還以為是外地到徐州來討生活的呢,就像去闖關東的那些一樣。
三十個瓦罐可不少,沒法抱著回去,佐藤衝隻好雇了一輛大車,全部拉回了旅社,旅社的老板對這事不管不問,反正人家花錢了,弄這些壇壇罐罐的又不礙事,他們愛怎麼擺置怎麼擺置,就當這幾人是販賣瓦罐的生意人了。
其實店老板不知道,不知道這瓦罐裡裝的全都是死人的骨灰,要是知道了肯定跳腳不願意,給再多的錢也不行,大過年的,晦氣,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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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衝作為一個中國通,他當然知曉其中的厲害,在路上早已跟手下交代了,店裡問起來就說買的瓦罐,擇日運走,千萬不能說裡麵裝了骨灰。
長官的命令肯定得聽,再說他們幾個也不想惹事,酒井小隊的遭遇在那裡擺著,想不小心都不行。
酒井小隊的全軍覆沒讓佐藤衝幾個心有戚戚,佐藤衝不說,他三個手下也會明白,這不是他們的地盤,一切要小心再小心,否則,隻怕下場跟酒井小隊一樣。
佐藤衝還是不相信酒井小隊的覆滅跟幫派有關,中國的幫派遍地都是,大的如漕幫丐幫等等,小的不計其數,更有甚者,三五個人也敢自立幫派,問題是這春來旅社不輸於任何幫派,這化名邱掌櫃的究竟也不可能跟幫派有過節,因為雙方所謀不同,哪怕吃些小虧,隻要在可承受的範圍內,究竟肯定不會自找麻煩,說幫派所為,更像是一場有預謀的栽贓,更大的可能是軍方或者警方的一次有規劃有預謀的行動,不然結果不會是這樣。
佐藤衝的分析跟三個手下不謀而合,想一想也沒錯,能被派到中國來從事間諜活動,肯定都是受過特殊訓練的特工,沒一個傻子,能同一時間內滅了三十多個大日本帝國的特工,非軍隊或者警察莫屬,尋常幫派沒那個實力。有那個實力的也未必有這麼大的手筆,能把酒井小隊全部給滅掉。但是,他們都搞不明白,那個高手是誰,為什麼能用槍而不用,卻故意顯露功夫,這又是為何。
佐藤衝想得腦門疼也想不出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所有的一切看似明了,但是細細一推敲又是不符合邏輯,整個事件給他的感覺就像雲裡霧裡,看似有眉目,一俟細捋,又不是那麼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