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扭頭看去,大門口有人指指戳戳。因為有人指指戳戳,就有路過的站住了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國人曆來喜歡看熱鬨,哪怕兩隻螞蟻打架,也能引起他們的興趣,更何況人了。
小安沒理會,也無需理會,董老板安排的房子還能有錯,錯的隻能是那指指戳戳的三人。
大三虎聽到了動靜,從二樓的窗戶伸出頭來,“師父,誰?吵吵啥?”
小安揮揮手,那意思你忙你的,沒你的事。
有師父在,天塌下來大三虎都不怕,小安話音甫落,他就縮進去了,翠花正按照她的設想給他布置任務呢。
確定這將是自己的婚房,翠花的幸福無與倫比,她興奮地看看這,摸摸那,腦海中開始幻想以後的日子,同時,也在幻想著這裡那裡擺放上她認為的需要置辦的家什或者擺設。
野百合也有春天,鄉下妞翠花也有夢想。
其實,這是一個熱愛生活的女子的夢想,有一處擋風遮雨的房子,有愛她的男人,再有一窩自己的孩子。
男人的理想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女人的理想何嘗不是男人孩子熱炕頭呢。
此時的翠花儼然一家之主了,她要按照她的想法來規劃未來的日子。
大三虎笑得合不上嘴,看向翠花的眼神變得熱切和驕傲,再怎麼著,他將是一家之主,渴了有人燒水,餓了有人做飯,累了有人泡腳,大三虎突然發現,這人生翻開了新的篇章。
翠花的爹依舊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其實也不怪他,在街口做點小生意養成的習慣一時半會也改不了。
翠花的爹樂顛顛地跑出去,陪著笑臉說道:“三位爺,有啥吩咐。”
和氣生財,是他的處世法則,想在大上海的街頭混碗飯不易,他沒有剛硬的資本,所以,隻要看到不像好人的人,他都要賠著笑臉,陪著小心,其實,說穿了還是怕。
三人皆是一副街頭小混混的模樣,看到翠花爹的樣子嗤一聲都笑了,其中一個說道:“老頭,你哪裡冒出來的?知道不知道這是誰的房子?這地是你隨便來的,這房子是你隨便進的?”
翠花的爹一愣,這誰的房子,這我女婿的房子啊,他們就要成親了,怎麼,有什麼問題麼,可是,這話翠花的爹不敢說,他看了一眼天井裡的小安,隨即陪著笑臉說道:“這——董老板給我們住的呀!”
董老板的名頭很響,所以,翠花的爹就把他的名頭亮出來了。
“嗤,就你?熊老頭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憑你這熊樣,董老板給你住?哈哈,笑死我了,我們都住不到這樣的房子,彆說你一個糟老頭子了。”
“不是給我,是給我女婿,大三虎,知道麼?”
翠花的爹不知道董老板這房子是暫時給大三虎娶親用的,還是就給了大三虎,所以,他模棱兩可的說道。
“屁的大三虎,不認識。”
其中一個混混不屑地說道。
翠花的爹尷尬的很,但是因為小安在,他也不怕。
“該不會是你偷著住進來的吧,我知道這房子空著好久了。”
另一個混混說道,眼神不屑地圍著翠花的爹看了一圈都不止。在他們眼裡,這怎麼可能,董天南是誰,怎麼可能把這房子給這糟老頭子住,你看他臉,看他手,看他穿著,董天南會給他房子住,這簡直就是開玩笑。就一句話,憑什麼?
“小兄弟說笑了,說笑了,哪能偷著住呢,不敢,不敢。”
“啪!”
一聲脆響,翠花的爹臉上挨了一巴掌。
翠花的爹捂著臉愣住了,一副委屈至極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自己都四十好幾了,稱他們幾個小年輕小兄弟,哪裡錯了,難道沒喊他們爺?就是沒喊,也不能隨便打人吧。
翠花爹不知道,在那些小混混的心裡,打人不需要理由,隻要看你不爽就能打,因為你欠揍。
那一把掌聲小安豈能沒聽到,當著他的麵打翠花的爹,打大三虎的嶽父,這個,他不能無視,這跟打他的臉沒啥兩樣,懷疑翠花爹,就是懷疑我。
小安冷著臉出來了,眼神淩厲地掃了三個混混一眼,隨即問道:“老哥,咋回事?”
翠花的爹不敢吱聲,捂著臉看了三個混混一眼,說多說少都挨揍,乾脆一句話都不說。
“剛才誰打的人?”
小安厲聲說道,眼神淩厲地掃了他們一眼,真搞不懂這三個家夥哪來的膽子,管閒事管到自己頭上來了,還不長眼的當著他的麵打人,就是斧頭幫的杜三雄,砍刀幫的刀疤臉也不敢這麼囂張吧,不管這三混混是幫哪派的,小安已經打定主意,必須教訓他們一頓,省得以後翠花住進來之後受欺負。
三混混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齊齊看向小安,打人的那個樂了,因為這小子給他的感覺就是裝逼,裝逼遭雷劈,一個半大小子還跟他們裝逼,也不看看你麵對的是誰,保證你有哭的時候。
“你算哪棵蔥,我就想問問,這是你們能住得起的房子麼,誰不知道這房子姓董,你一個糟老頭子在這裝啥,識趣的話趕緊滾蛋,不然董老板的人來了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三混混就是狗眼看人低,作為附近的小混混,他們還真的知道這房子是大名鼎鼎的董老板的產業,他們不相信這房子會是董老板給眼前這糟老頭子住的,其實,他們心裡更多的是嫉恨,管閒事隻是嫉恨的外在方式,他們想當然的認為,這房子他們都住不上,這糟老頭憑什麼。
糟老頭子憑什麼?憑的是女婿大三虎的師父,憑什麼。
“我就是董老板的人,我就問一句,剛才誰打的人?”
小安挨個從三人的臉上看過,語氣比方才更甚,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多管閒事也就罷了,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打人,我想問,誰給你的膽量和底氣。
三個混混又互相看了一眼,打人的那個胸脯一挺,頗有氣勢的說道:“我打的,咋了?知不知道我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