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魯不動聲色地退了回去,他怕自己一出聲,對方聽出是他,而那個薛兆豐對他又特彆的熟悉,無論於公於私都不能相認,更何況陳魯已經發現了不尋常之處,那兩個保護薛兆豐的人明著說是保護,其實更像是押送。
陳魯得出一個判斷,這好久不露麵的薛兆豐,應該是叛變了。
那被稱為長官的想了想,再看小安一臉的痘痘,很嫌棄地哼了一聲,然後扭頭走了。
萬老板氣得狠狠地瞪了小安一眼,給了一個你等著的表情。
他也隻能這樣做,跟對方動手,他沒那個膽量,那一腳讓他知道了厲害,他毫不懷疑,這小子會拳腳功夫,不然不會這麼大的力道。
小安倒是笑眯眯地,一副你能拿我咋樣的表情,我就是氣你,有本事來。
萬老板可氣得夠嗆,長這麼大,第二次吃這麼樣的啞巴虧,第一次還是犯在一個半大小子手裡,萬老板不能想,想起來就窩心,他氣哼哼地一轉身,麵朝著箱壁,心裡已經打定主意,到了南京非得教訓這小子一頓不可,否則他能難受死。
得了錢的薛兆豐暗罵倒黴,不過,挨了一鞋底賺了十三塊大洋,貌似也不虧,他不是不想從那個滿臉是痘的家夥身上撈點錢,可是,一看到那家夥一臉的痘,他頓時沒了心情,再說那家夥委實太過年輕,就是有錢又能有多少油水呢。
回到自己的包廂,薛兆豐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想了又想,突然想起方才那個絡腮胡,怎麼聽著那他的聲音很熟悉,像他的上級領導,問題是長得不像啊,雖然身高差不多。
薛兆豐想了又想,肯定再否定,到最後還是拿不定主意,這人到底是不是陳魯。
想了一會,薛兆豐的心咯噔一下,該不是對方發現了我叛變,親自來追殺我的吧。
這一刻,薛兆豐的心不由地抖了一下,可是,隨即他就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多心了,說話聲音像的人多了,碰巧了而已。
薛兆豐不敢跟同行的人說,怕鬨誤會,被人笑話,想了又想,他決定等一等,同時也把腰裡的槍摸了摸,確認在。
在要不要給他配槍的事情上,倆押送他的人跟長官起了點爭執,倆押送的認為沒必要,押送一個叛徒而已,都是便衣,沒人會知道他們押送的事情,其實這倆人是怕,怕持槍的薛兆豐中途逃了,那他倆的責任就大了,他倆的理由是這薛兆豐是變節之人,信任不得。
而長官的想法恰恰相反,他認為薛兆豐帶著槍比不帶著好,對待變節人員,起碼的信任還是要給的,否則就容易寒了對方的心,更何況多一個持槍的人,就多一份力量,遇到意外情況就是個幫手。
那邊薛兆豐驚懼不定的胡亂猜測,這邊小安笑眯眯地,起身吹著口哨去方便,路過陳魯的包廂時,陳魯給了他一個眼神,一個眼神小安卻懂了,有情況。
小安方便完,又踱到兩節車廂的連接處,裝作閒極無聊的樣子趴在窗玻璃上往外打量,耳朵裡卻在捕捉著陳魯的動靜。
沒一會,陳魯嘴裡叼著一支沒有點燃的香煙過來了。點上一支煙,兩邊看了看,陳魯低聲說道:“壞事了。”
原來被小安無意間打臉的那個人竟然是組織尋找了半月之久的薛兆豐,之所以尋不到,陳魯做了多種猜測,當初以為他回老家出了意外,大概率是為了躲避搜捕被動躲起來的了,可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陳魯從他身邊的人可以推斷,薛兆豐叛變了,貌似保護他的人更像是押送。
押送薛兆豐去南京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因為薛兆豐自稱,他有共黨的絕密情報,小小的無錫的警察局沒有權力知道那麼多。
“我分析,這家夥十有八九叛變了,你看那倆人像不像押送他的便衣?”
小安吃了一驚,不會這麼巧吧,若不是自己惡作劇的一鞋,是不是那薛兆豐就被錯過了,因為對方踩著列車要開的點上來,大麵局下車的時候也會最後下車,以免被人認出來。
“那他怎麼從無錫上的車呢,他不是在上海麼?”
小安問的不無道理,這也是組織找不到的原因,陳魯突然想起,這薛兆豐的老婆就是無錫的,這前後一聯係,就對的上了。
“他老家是蘇州的,他老婆是無錫的。”
這就對上了,他借口回老家,卻偷偷去了無錫,然後不知什麼原因被抓了,然後就叛變了,被敵人押往南京受審,或者邀功。
“你是說對方認出你來了?”
小安問道,他對自己的易容術還是有著十足的自信,哪怕是夫妻,也未必能立刻認出陳魯來,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人聽出來陳魯的聲音了,問題是聽出來聲音又怎麼了,聲音像的人多了,他絕對不敢肯定,但是懷疑是免不了的,做了壞事的人哪個不是如驚弓之鳥,沒有的事也能腦補出來。
陳魯搖搖頭道:“認是認不出來的,但是我不敢保證他聽不出來,這才是我最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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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好擔心的,除掉他就是,你確定他叛變了?”
小安輕聲說道,但是眼神中卻閃過一抹殺機,對待叛徒不能手軟,否則就是對敵人的慈悲。
“這明擺著,半個多月聯係不上,這又背著組織去南京,而且有保護的人,你說不是叛變了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