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龔業祿死了?太好了!那屄養的早就該死,老天真是開眼啦啊,對了,他是什麼時候死的?”
老警察那貴一愣,顯然沒料到王冬會如此的反應,按照他的設想,這王冬應該掩飾,他對龔業祿的仇恨,可是,這家夥竟然表現得這麼直白,絲毫不顧忌他麵前站著的是調查龔業祿死因的警察。
“他死了,被人殺死的,我們正在調查。”
王冬立馬炸毛了,大叫道:“你的意思懷疑我了?”
“沒查出真正的凶手之前,警察有理由懷疑任何人。”
老警察不動聲色地說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王冬,期冀從他臉上看出破綻來,可是,令他是失望的是,這王冬毫不做作地表達了他的開心,顯然,這龔業祿跟此人的仇可夠深的,他的死對於王冬,就像是遇到一件十分開心的事情,隻差鳴炮奏樂了。
“放你娘的臭屁,我說了,我喝了一夜的酒,好多人都能證明,我家的傭人在,要麼都喊過來問問。”
王冬不屑地罵道,滿嘴的酒氣把那貴熏得直皺眉頭,他才不管眼前這人是不是警察呢,惹我,我也不是那麼好惹的,老子跟你們局長都稱兄道弟,你算個屁,跟老子這麼說話。
“王老板,有話好好說,都是奉命辦差,那警官也是職責所在。”
剛進來跟王冬交好的那個警察勸慰道,還一個勁跟那貴使眼色,那意思似乎在說,這王老板也不是好惹的人,你咋沒數呢,局長怎麼交代的你忘了。
“職責所在我理解,但是往我頭上扣屎盆子,老子不答應,龔業祿什麼人,你們比我明白,實話告訴你們,這家夥的仇人可不止我一個,要他死的人多了去了,昨天他企圖暗殺我姑父,你們查的怎樣了?買凶殺人你們不查,龔業祿死了你們倒上心,啥意思,我現在就去問問你們譚局長。”
說著,王冬作勢起身,不過因為起得急,差點沒站穩。
那警察尷尬地笑著,然後去看那貴,似乎在說,咋整,你是頭,你說了算,但是千萬彆惹這煞星了,沒好處。
那貴無語了,從對方的態度他看出了一種自信,當然,也許是掩飾的好,可是,沒有證據,他不能隨便抓人,尤其是黑白兩道人脈深厚的賭場老板王冬,他知道,沒有證據抓人,他前腳抓,後腳都得被局長放出來,能開賭場的,關係一定不一般,否則早就關門了。
“你應該慶幸不是你,否則的話被我抓住就不是那麼好辦了,走。”
那貴撂下這句話扭頭就走,從他氣哼哼的樣子可以看出,這次出警並不理想,或者說沒達到他想要的效果,他以為憑自己的恫嚇能詐出一點有用的信息,可結果事與願違,看來,自己想多了,事實並不是自己猜測的那樣,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還真的不敢強行把王冬帶走。
王冬擠眉弄眼陰陽怪氣地說道:“長官慢走,不送啊,有空來喝茶。”
然後又對小警察道:“哥們,回去跟譚局長說一聲,沒事來打牌,我這裡有新來的洋酒。”
小警察點點頭,給王冬回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那貴吃了癟,心裡頭不痛快,可是,他也不敢表現出來,他知道,惹對方不高興,自己分分鐘被打,雖說他一身好功夫,可要是在賭場被打,麵子上難看不說,傳出去對自己不利,賭場,並不是警察應該去的地方。
帶頭的警察姓那,叫那貴,滿人。
那貴祖上騰達過,可是到他爺爺這一輩就沒落了,到他這輩更是每況愈下,迫不得已下憑著老爹的人脈當了警察,那還是民國初期。
風華正茂心勁十足的那貴想出人頭地,重拾家族昔日的榮光,無奈時運不濟,乾了十幾年還是個不帶長的老警官,這讓那貴很鬱悶,很惱火,也很無奈。
那貴一心想出人頭地,可是,從警十幾年,一次出人頭地的機會都沒撈到,那貴自認為有本事,人緣也不錯,但是他忽略了人性中最隱秘最陰暗的一部分,漢人為主的警察局,哪裡會給他出人頭地的機會啊,我們漢人被你們滿人奴役了幾百年,把漢子踩在腳下幾百年,好不容易翻身了,賞你碗飯吃都不錯了,是我們漢人寬宏大量,還想升官發財,沒門。
有人看不到希望就意誌消沉,有人在困境中奮發圖強,那貴就屬於後一種,他把業餘時間全都放到了本職工作上,倒也是破獲了幾樁大案要案,獲得了不錯的名聲,可是因為恃才傲物,那貴還是那個臭脾氣,八不買呼,脾氣上來了都敢懟長官,所以,長官不待見,你還是原地踏步。
一聽說開賭場的龔業祿被人殺死在自家的彆墅裡,那貴就兩眼放光,像嗜血的餓狼遇到獵物一般。那貴自知在人際關係上沒優勢,他的優勢就是破案,雖然不能升官,至少能撈些好處不是,長官再不是人,也需要有人乾活,而他就是那個乾活的。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讓那貴興奮異常,因為他發現這作案人的手法跟幾個月前發生幾起案件的作案人的手法幾乎一樣,一看就是個功夫高手,這樣的高手,放眼南京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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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那貴有幸參與了偵破工作,可惜的是並沒有抓住那個高手,而那個高手也在做下幾起案子之後銷聲匿跡,就像魚兒回歸了大海,如今,魚兒又浮出水麵,那貴當然興奮不已,想親手抓住那個凶手,以慰師兄在天之靈。
那貴的同僚,包括長官,沒有人知道去年無故失蹤的警察老張跟那貴一個師父。
那貴年輕時跟一個滿族拳師學武,而老張正是他的三師兄。
師父去世後,草台班子的幾個師兄弟各奔東西,巧合的是那貴乾了警察,老張也乾了警察,雖然不在一個警局,但是作為曾經的師兄弟,倆人卻摽上了,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無奈倆人都是臭脾氣,業務水平上來了,卻總是與升官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