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貴回到警局,他認為那麼大的械鬥,至少得出警吧,可結果是局裡沒有動靜,局長倒是出乎他的意料還在,那貴喝了酒,頭上又被人打了一棍,這讓他的膽量壯了不少,敲開局長的門,他卻看到王冬正坐在沙發上,大腿翹在二腿上,跟局長聊得正歡。
那貴很尷尬,沒說出口的話就卡在了嗓子眼,他正要跟局長說王冬的壞話呢,王冬在,這話還怎麼說,沒法說。
“有事?”
局長的臉孔一如既往的嚴肅,似乎那貴的到來打攪了他的談興,所以,語氣中帶著不悅,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根本沒把自己這下屬當回事,更沒留意他頭上包的布,或者說留意了也沒當回事,也是,一個局長,下屬的頭咋回事,他還真的沒必要過問,問了不表示一下不好,所以還不如不問。
“那,龔業祿那賭場打起來了。”
那貴訕訕道,隻能這個借口,彆的話他說不出啊。
“龔業祿?他不是死了麼?”
局長皺著眉頭問道,他不知道這那貴啥意思,賭場打起來這樣的小事也要找他專門彙報,這那貴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王冬來就是說龔業祿的賭場一事的,王冬的意思趁勢吃過來,反正龔業祿已死,當然,王冬給的乾股不可謂不豐厚,兩成,純利潤的兩成,龔業祿賭場的利潤他是知道的,用日進鬥金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所以,那貴的話他一句都聽不進去,亂起來才好收拾,也有光明正大的理由。
“龔業祿是死了,可他的一幫兄弟還在,賭場還在。”
那貴訕訕說道,他的心很涼,沒想到局長對他局裡這個老人這副態度,反倒對一個外人這麼好。
那貴白活了四十,不知道利益二字的深刻含義,你一個下屬,又不能給局長帶來實質性的東西或者利益,他憑什麼要對你和顏悅色,要不是王冬在場,要不是念其是局裡的老人,局長早就讓他滾蛋了,麵露不悅是他最輕的表示。
“那是他們的私事,你不要管,隻要不出人命。”
局長一句話就給那事定了性,並要那貴不要管。他一個局長都沒操那個心,這那貴犯的哪門子邪,管起賭場的治安來了,他不是一直要破大案要案麼,難道也想在賭場插一杠子?我操,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夠不夠格。
“那龔老板的死呢?”
那貴還是念念不忘,瀕死的人抓住稻草一般。
局長白了那貴一眼,要不是念其兢兢業業,早就把他轟出去了,這麼晚了不值班,跑到我這裡算什麼,在指示我怎麼做事麼。
龔業祿的死,那就是意外,雖然龔業祿也給他上供,可相比龔業祿,他更願意跟王冬這樣的人做朋友,原因就一個,舒服,說話辦事都讓他舒服,不像那龔業祿,總是牛皮哄哄的樣子,操,不就是一個大混混麼,牛什麼牛。
“龔老板的死你就不要管了,我已上報市裡,你喝酒了?”
其實,局長不知道,那貴不值班,早就下班了,不然那貴哪敢喝酒。
平日裡那貴點酒不沾,除非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好的時候喝點。
那貴不是不想喝酒,一大家人呢,指望他的薪水養家呢,所以,他是能省則省,除非有了外快,五個孩子,可是不小的負擔。
“下班了,就喝了一點。”
“下班了喝酒我不管,也管不到,問題是下班了你還來局裡,那我就得說說你了。”
局長擺出一副上司訓斥下屬的姿態,他早就看這那貴不順眼了,一個局裡好像就他有本事,彆人都是酒囊飯袋,可是,混了這麼多年,還是一個普通的警察,這不是沒道理的,領導要的是有能力又聽話的下屬,而不是自認為有能力又不聽話的下屬,這那貴顯然屬於自認為有能力又不聽話的下屬。
那貴真的想衝上去暴打局長一頓,我他媽的來跟你彙報正事的,你拿我喝酒說事,更不可饒恕的是我懷疑的對象你卻視作座上賓,這案子怎麼查。
“我是下班了喝了一點。”
“下班了?下班了你還來給我彙報個屁啊,回吧,有事明天再說。”
那貴還不死心,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王冬一眼。
“那龔老板的死白死了?”
局長勃然大怒,指著那貴吼道:“滾,誰說龔老板白死了,我倒想問問你,你和龔老板什麼關係,怎麼這麼上心,你在他的賭場裡有乾股?”
“——”
“滾吧,這裡麵的水很深,可彆把你自己搭進去。”
局長擺擺手,在下逐客令。
媽的,要是有乾股我就這麼混了,那貴搞不明白,這麼大的案子要是破了,那還不得加官進爵,這局長偏偏急無動於衷,還告誡他,這裡的水很深,遠不是他一個小警察就能涉足的,聽我的,回家歇著吧。
那貴還能說什麼,什麼都不能說,他點點頭,慢慢退出了局長辦公室。
那貴很鬱悶,想告王冬的狀呢,結果人家和局長打得火熱。
那貴當然不知道,龔業祿死後,他原來的勢力範圍要重新劃分了,而王冬,當然征求局長的意見來了,畢竟,這賭場有他一份股份。王冬做大了,對他至少好處沒有壞處。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你這手下不聽話啊。”
這是那貴關上門口聽到王冬說的,顯然故意的,也是說給他那貴聽的。
那貴恨得牙根發癢,你小子什麼意思麼,當著我局長的麵說我的壞話,那樣的話我還能有個好麼,媽的,看我怎麼收拾你。
那貴隻能在心裡說狠話,這王冬的實力背景他是門清,龔業祿厲害吧,不也是被他乾掉了,而且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當然,那貴知道王冬沒那個本事,可他有錢啊,能花錢買凶。
這年月什麼都缺,就不缺為了錢賣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