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前,他們接到上級任務,有中央來的同誌路過,他們負責接送,其中的領導讓他們印象深刻。
屠夫的感覺和掌櫃的感覺一樣,都覺得眼前的這小子跟那個李先生很像,猜測應該是父子。
小安毫不避諱,他覺得,屠夫說的那個李先生應該就是自己老爸李誌堅。
老爸不在上海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去了哪裡小安一開始並不知道,不光因為那是絕密,而且也沒有告訴的必要,小安有小安的事情,更何況小安的學業也很重要,畢竟答應過進士老爹,人,不能言而無信,哪怕對自己老爹也得言出必行。
“你們說的應該就是我爸。”
掌櫃和屠夫一驚,隨即麵帶笑容,這就對了,人家就是爺倆麼,能不像麼。
“我就說怎麼感覺麵熟,這就對了,沒錯。”
李誌堅先是乘船到了香港,從香港入境到了廣州,然後去了江西,這是一條極其隱秘的路線,新開辟不久,比從上海陸路去江西遠了一些,但是勝在安全,時間上也不浪費,若是走陸路的話,一路上盤查的關卡太多,反倒不安全,更何況還有占山為王的土匪虎視眈眈,李誌堅不怕,問題以後將會有很多黨內同誌和文人墨客前去江西,安全起見,也得多開辟幾條路線出來。
“假如他路過,你們告訴他,我來過了,沒給他丟臉。”
小安笑著說道,有些想老李了。
掌櫃和屠夫笑了,哪裡會丟臉呢,這是長臉了好不,一些在他們來說非常棘手的事情到了這小子手裡迎刃而解,根本不費勁,就說那威廉,更是拿他當貴客,甚至都要拜他為師,這樣的關係可是花錢都砸不出來的關係,可在這小子這裡就是一句話的事,丟臉,那是不可能。
“一定,一定,真是虎父無犬子。”
掌櫃由衷的讚道,當初接到中央來的同誌時,初次見麵就讓掌櫃打心裡折服,不是外貌長相,也不是穿著打扮,而是那種由內而外的氣場,當時他就一個感覺,到底中央來的人,了不得。如今,得知眼前的小子跟那領導父子關係,掌櫃的瞬間明白了小安為何如此厲害了。
“有什麼事不好解決的告訴我,我還有幾個朋友的。”
小安可不是說大話,不說威廉姆斯,單憑自己手中張老爺子贈送的扳指,這廣州地界的漕幫還不是儘著他調動,當然,一般情況下,他還真的不想動用這力量,沒必要,動靜太大了也不是好事,容易暴露目標,給漕幫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掌櫃和屠夫同時點點頭,小安這話他們毫不懷疑,已經見識過威廉對他的態度,要知道威廉的身份可不簡單,可以說是大財神爺,一般人不得供著哈著,可這小子,不需要言語對方就夠著上來,這就不是關係的事了,而是能力使然。
閒聊間,小安的眼睛一瞟,頓時樂了,因為他看到王德中竟然大搖大擺地進來了。
小安不相信王德中敢跟蹤他,他寧願相信這家夥也是慕名而來,更何況兜裡有自己給他的五百美元。月滿樓再貴,一個人,十美元也花不了。
美元值錢,最多時一美元換兩塊多現大洋呢,一個碼頭工人再能乾,一個月也就十多塊大洋,所以,王德中有底氣來這廣州城有名的月滿樓開開葷,這幾天可是把他淡壞了。
果真如小安所猜測的那樣,平白無故得了五百美元,王德中差點樂瘋,至於他的此行目的,他早已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這幾日的顛簸早已讓他對這次公差滿腹怨言,握著這花花的票子,他決定犒勞一下自己。
人,總是對於不費勁得來的錢不太珍惜,也敢花,就像走路撿到的,賭博場上贏的,花起來一點都不心疼,相反,還很開心愉快。
問過旅館的人,才知道附近最有名氣的莫過於江邊的月滿樓,不過價格也貴得很,一般尋常百姓不敢去,哪怕再想,除非不過日子了。
王德中才不管那些呢,反正腰裡有錢,而且還是美元。
酒壯慫人膽,其實,壯人膽氣的還是錢。
比起錢,酒壯的是一時,醒酒了就慫了,而錢不一樣。
有了錢的王德中感覺不一樣了,懷揣著五百美元的巨款,他覺得此刻的自己就是個大富豪,好不容易來一回廣州,說啥也得犒勞犒勞自己,在腦海中他已經想好了,就吃最貴的,吃沒吃過沒見過的,反正也沒人認識自己。回去後至少還能吹一吹,省得彆人問起來咕噥嘴說不出來。
王德中當然沒看到小安,此刻,他滿心的歡喜,即將吃到大餐的歡喜,有此心情,他真的沒閒心打量彆人。
王德中要了四個菜,一壺黃酒,然後吱呀吱呀地喝起來,美氣的不要不要的,絲毫沒留意相隔三個桌子的那一桌上的小安。
“警察局有沒有認識的人?”
小安問道,想起王德中此行的任務。
掌櫃點點頭,他相信,小安不是無的放矢,如此一問,肯定有事。
小安把王德中來廣州一事簡單一說,掌櫃頓時神色一凜,他知道,這事事關楊漢超同誌的性命,就是沒有,他也得幫著聯係,更何況確實有個,不過不是自家同誌,拐彎抹角的親戚而已,能不能說上話還兩說著,但是總比沒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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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就是個熟人社會,有人了,一切都好辦,沒人,你連大門都進不去。
“我這有一份協查公文,你想法讓你認識的人給蓋個章就行。”
掌櫃一聽笑了,這事根本不需要找親戚,還得搭人情,他手底就有個製印高手,什麼樣的章都是信手拈來,至於公安局的,他那裡有偷刻好的,現成的,拿過來蓋上便是,保證比真的還真。
“這事交給我,明日上午給你。”
小安笑了,已經猜出個大概,其實,要是有公安局的印章,小安自己也能給刻個大差不差,沒有樣章,小安不敢胡刻,誰知道上海警方那裡有沒有他們來往的公函,兩廂一對比就容易露陷,為了安全起見,小安就打消了那念頭,但是,掌櫃的要搞就不一樣了,因為他熟悉這裡,更見過樣章。
掌櫃的真的見過樣章,他們刻製的章子也是按照樣章來的,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也正是憑著這枚章子,他們平安的把上海來的同誌給送到下一個交通站。
“那我就放心了。”
小安由衷地說道,心情頓時好上加好。
“隻要能救出自己同誌,我就是偷也得給你偷來。”
“偷,就沒必要了。”
小安一笑,心裡卻道,我不是沒打過那主意,但是太費事,畢竟這警察局的打印可不是隨便放在哪個辦公桌上拿過來就能蓋的。
了掉一個心事,小安剩下的事情就是幫著威廉姆斯討回欠款了,至於跟李英王梅約好的事情,他則沒放在心上,三人,三個高手,就是龍潭虎穴也不足懼,更何況,他們隻是偷,而不是跟對方明目張膽的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