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再義的情報第一次就讓蘇區長損失了三個好手下,這可是他建立這情報機構以來的第一次,當然,鬥爭就會有犧牲,問題是人沒抓住,還折了三個手下,這損失不可謂不小。不過,蘇區長也不能怨彆人,要怨隻能怨雷再義的情報不準確,地下黨有如此厲害到高手他竟然不稟告。
第一次可以原諒,第二次呢,鬨出這麼大的動靜,竟然連根人毛都沒見到,更彆說抓到了。作為港發公司的頭頭,暗地裡的情報機構的負責人,蘇區長可是知道民意的重要性,既然大夥都不待見這雷再義,那麼,他留著也沒意義了。
之所以不打算留下雷再義,跟蘇區長分析出雷再義已暴露有關。
頭一回那麼好的機會都抓不住木匠,那麼這次,很可能就是地下黨設下的圈套了,以此驗證內奸是不是雷再義,可憐雷再義,包括自己,竟然沒察覺到,以後,雷再義要是明白過來,肯定會說他的不是,所以,綜合各方麵,失去利用價值的雷再義的結果隻能是一個字:死。
蘇區長不要說,一個眼神就有人明白他的意思。
於是,一個叫王長根,一個叫李滿的,倆人上去就給了雷再義一棍子,雷再義沒來及哼一聲就癱倒在地,鮮血像蚯蚓一樣爬到脖子。
雷再義怎麼也想不到,他所謀的大好前程竟然是這個結果,假如他泉下有知,肯定能悔青腸子,更無言麵對地下的胞兄雷再禮。
王長根和李滿一棍子敲悶雷再義後,也不管他死沒死透,找了條麻袋就把雷再義裝了進去。
“王哥,你說這人死了咋這麼沉?”
“你沒聽說死沉死沉了,死了就沉了。”
“他要是漂上來咋辦?”
“你傻?這還不好辦呢,墜塊石頭不就結了。”
王長根和立馬吭吭哧哧把裝有雷再義屍體的麻袋喊著一二三給扔到了海裡,陪同雷再義一同沉海的還有一大塊石頭,它的分量足夠扯住雷再義不再浮上來,隻能沉到海底喂魚。
王長根和李滿的表現讓蘇區長很滿意,什麼叫好下屬,這就是,想你之所想,急你之所急,一個眼神都能懂你的意思。所以,蘇區長誇獎了王長根和李滿,又獎勵他倆一人二百港幣。
臟活必須又要來做,可是,搶著乾的一定有好處。
雷再義失蹤了。
雖然程大姐已經知道,內奸就是小叔子雷再義,可是,程大姐還是希望找到雷再義,哪怕親手槍斃了他,總也比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要強。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叫什麼事。
這沒法跟組織交代,也沒法跟犧牲的男人交代,更沒法給自己一個交代,自己可是親口答應過男人的,好好照顧他的親兄弟,如今,她答應男人照顧的親小叔子卻下落不明,程大姐的內疚像塊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這結果,超出她的意料。
其實,小叔子雷再義沒暴露之前,程大姐就設想過,假如,假如內奸是小叔子雷再義,那她就親手斃了他,她親手斃了他,總比死在彆人手下強。
難道是因為害怕逃回了內地?
程大姐很矛盾,一方麵希望小叔子雷再義逃回了內地,一方麵又想親手斃了他。
想一想,小安設的計其實很簡單,稍微動點腦子就能看得出,可是,雷再義偏偏就上了當,這事實不光小安看得真切,漕幫的幾個幫忙的看得真切,程大姐也看得真切。
蘇區長帶人包圍碼頭的時候,程大姐就在不遠處的樓上盯著呢。
那一刻,程大姐就覺得像被夯了一悶棍,連視線都跟著模糊了。
作為對手,程大姐對蘇區長不陌生,敵人在港島的馬甲是港發公司,彆人不知道,程大姐卻知道,這是國民黨在港島的特務機構。
敵人有情報機構,我方也有,彼此對對方都不陌生,隻不過礙於港島政府的約束,雙方表現的都很克製,輕易的不發生衝突而已。
木匠的消息是小安裝扮的木匠告訴程大姐的,當然,這消息是假的,就是為了揪出叛徒。程大姐除了安排小叔子雷再義按照約定時間去護送木匠之外,再也沒有告訴過彆人,而事實是,雷再義卻沒有發現這是個坑,就等著他往裡跳呢。
雷再義果然不出所料地出現在碼頭,而且跟蘇區長摻和到一起,你要說木匠到港的消息不是他泄露的,打死程大姐也不會相信,哪怕這人再是她的親小叔子也沒用。
程大姐心如刀絞,可是又無可奈何,男人犧牲了,她這個視如親弟弟的小叔子卻背叛了革命,成了組織的叛徒。
程大姐知道,雷再義沒命了,但是,她卻想親自送他一程,畢竟,她答應過男人,要照顧好小叔子,問題是,他也是個大人了啊,而且還是組織的人,她都操持著給他成家了,誰會想到他叛變了呢。
程大姐不明白,小叔子雷再義咋會叛變了呢,沒理由啊。在廣州的時候,白色恐怖下,生命時刻收到威脅,那個時候都沒叛變,咋到了這花花世界的港島就叛變了呢,沒有人給程大姐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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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小安卻給了程大姐她小叔子雷再義叛變的答案。
查出叛徒,小安的心情並不輕鬆,他感覺有些對不起程大姐。
小安也沒有料到,雷再義卻不見了,程大姐的意思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雷再義再叛變革命,下手的人也不應該假借他人之手,她要親自槍斃了小叔子雷再義,然後把他帶回老家和男人一起安葬。
在程大姐的心裡,犧牲的男人和叛變的小叔子,都是他的親人,小叔子已經為他的錯誤買單,把他和男人埋在一起,男人若泉下有知,應該不會埋怨她的。
程大姐總覺得對不起小叔子雷再義,是自己沒有照顧好他才導致他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會不會被蘇區長給關起來了?”
小安讓漕幫的人幫著查找雷再義,無論生死,都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既是給程大姐一個交代,也是給組織一個交代,平白無故一個大活人沒了,這事怎麼都說不過去,畢竟這雷再義叛變的事沒有人證。
“很有可能,那蘇區長為人陰險,手段狠辣,雷再義是不知道那人的厲害啊,再義啊,你說你怎麼那麼傻啊。”
程大姐啜泣著說道,心裡頭難過的要死,對那個蘇區長也恨的要死。
“程大姐,你放心,這麼多人,一定會有消息的。”
程大姐點點頭,雖然結果很難接受,可是,也算了卻了一大心願,假如沒有小安,這雷再義早晚是個禍害,甚至有可能害死她這個疼他的親嫂子。
其實,小安猜測,雷再義很可能被蘇區長給暗殺了,一個沒用的叛徒是不配活在世上的,敵人一慣如此,接連兩次抓捕任務失敗,敵人隻怕會懷疑這是地下黨下的套,哪怕雷再義真心實意的願意加入他們。
蘇區長的想法很簡單,他能背叛共產黨,也能背叛國民黨。
“我再去港發公司查查,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安決定臨走前再幫程大姐他們一把,至少讓地下交通站的同誌們日子過得好一點,同時,也查查有沒有雷再義的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