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港柱式會社和港發公司的被盜,並未在港島引發輿論風暴,因為這兩家全都把這事當成了商業秘密,並未外露。
作為警務處的副處長,負責港島治安的負責人,湯姆更不會外露,否則外麵的質疑他都無法自圓其說,那些小報唯恐天下不亂,整天巴不得這港島大亂,有如此勁爆的消息,他們不得像蒼蠅聞到血腥味一樣撲上來,所以,港發公司和利港柱式會不聲張,他也樂得清淨。
至於他們暗地裡查找,隻要不故意製造混亂,他睜隻眼閉隻眼。
人家丟了那麼多錢,不讓他們找一找,那不得難受死。找不到,和不讓找,是兩回事。
說到小安,湯姆勸自己,這事不可能,小安怎麼會盜竊那倆公司的錢財呢,再說,他功夫是好,可是術業有專攻,盜竊也需要技術,尤其是一般小偷望而卻步的保險櫃,那可不是一般的盜賊就能應付的。更何況,幫著抓捕人販子,那麼大的功勞那小子都毫不在乎,盜竊錢財,似乎沒必要啊。
放下一個念頭,另一個念頭又起來了,小安怎麼會背了一布袋錢去兌換呢,難道他跟盜賊是一夥的?不可能啊,約翰還跟著呢。那麼,小安那一布袋錢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偷的?搶的?或者是夥同他人盜竊的,隻因他年輕,不引人注目,所以讓他兌換?
問題是兌換的風險多大啊,隨便一藏,豈不更安全,至於這邊剛偷來,那邊就趕緊兌換麼。
這一切如一團亂麻在湯姆的心頭纏繞,弄得他很鬱悶,又很生氣。
那麼,小安打電話求他幫忙,又是為了何事?湯姆覺得憑小安的本事,一般人還真的抓不住他,彆看利港柱式會社和港發公司都牛氣哄哄,小安被抓住的可能性不大。
鑒於小安幫助過自己,又是約翰的朋友,最後湯姆決定,隻要不違法的情況下,小安要幫忙的事儘量幫忙,人家幫了他那麼大一個忙,他沒有理由不回敬。
小安打過電話就候在咖啡館,隻要湯姆來,幫著把木匠送上船,敵人就拿他沒招了。更何況他現在的麵目不是他本來的麵目,就憑港發公司和利港柱式會社那幫人,就是打他們眼前走過,他們也發現不了他是易容過的小安。
花四爺的易容術天下無雙,否則,當年也不會在殺機四伏的京城跟著告老回鄉的進士爺混出城門。
小時候,小安隻是好奇,花四爺竟然跟孫猴子一樣,會七十二變。
好奇心驅使下的小安跟著花四爺學了大半年,把花四爺壓箱底的本事全部學到手,卻沒想到在多年之後派上了用場,而且不止一次讓自己脫離了險境。
小安一點都不擔心湯姆來不來,假如不來,他也會讓湯姆來,他相信聽了他的話湯姆肯定會來,結果湯姆沒打愣就答應來了,那備用的計劃就用不上了,湯姆的爽快跟約翰有的一拚,小安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咖啡館裡,易容後的木匠安心的喝著咖啡,有小安在,他絲毫不擔心上不了船。單憑救他那天見識了小安的本事後,木匠就有這個信心,這港島沒有人能留住自己,除非自己不想走。
木匠理解小安的擔憂,其實,木匠有信心不用彆人的幫助就能上船,畢竟他這個樣子沒人會在意,誰會在意一個老頭呢,這幫特務的印象裡,他們要抓的代號木匠的地下黨就是個文質彬彬的教書先生一樣的人物,哪裡會是一個老態龍鐘的老頭啊。
可是,小安不敢冒險,除非萬不得已,問題目前看來,還沒到那個地步。
碼頭,幫忙。
坐在車上的湯姆能想到的就是小安登船遇到了麻煩,可是,登船能遇到什麼麻煩呢,除非沒買票,沒買票,人家當然不會讓你登船,問題是小安不缺錢,不可能因為沒錢買票上不了船,那麼,隻有一個可能,遇到仇人了,可是,憑小安的本事,誰能攔得住他,湯姆想不明白。
最後,湯姆安慰自己,會不會是小安要跟他告彆,故意編的借口。
不管他了,去了就知道了,湯姆勸自己,然後閉目養神。
爵士路拐彎即是碼頭,湯姆的汽車剛拐過彎,就見路邊有人向他招手,他定睛看去,一個陌生的年輕人,似乎認識他的車,正揮著手,臉上帶著笑意,雖然不認識那人,但是他還是讓司機停車,因為他吃不準這青年是不是小安叫他來迎接他的。
湯姆下車,職業習慣讓他一雙藍眼睛充滿了警惕,他知道,這港島,自己的仇人並不少,不過,敢對他下手的人卻寥寥無幾,畢竟,刺殺警務處的高官的風險太大,大到一些人承受不起。
確信周圍沒有任何異常後,湯姆把目光投放到了年輕人身上。
湯姆相信,幾步開外的那青年沒有惡意,他甚至有些熟悉的感覺,但是,他確定,對這人沒有印象,一次都沒見過。
“湯姆長官,我是小安。”
小安的話讓湯姆的嘴巴成了0型,怪不得感覺熟悉,竟然是小安這小子,問題是這小子怎麼這個樣子,他甚至懷疑,他見到的小安是不是之前那個樣子,這家夥,易容術也太高明的了吧,他見過的化妝師可以說沒有一個能達到他一半的水平,這化妝水平也太妖孽了吧,能變成完全不一樣的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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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怎麼會是你呢,我的朋友。”
湯姆抱住了小安,心中的驚奇遠遠大於再見的驚喜,隻是他搞不明白,這小安搞什麼名堂,堂堂正正的以真麵目示人不好麼,乾嘛如此費勁,難道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問題他功夫那麼厲害,他想走,有一百種法子能平安離開港島。
“嘿嘿,咖啡館裡說話。”
小安要了三杯咖啡,湯姆一杯,他的兩個隨從各一杯,這讓湯姆對小安的好感又增添了許多,這小子,簡直就是個人精,怪不得約翰佩服的五體投地,說他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事就是認識了小安,就憑這兩杯咖啡,自己兩個屬下也成了小安的朋友了。
當時,湯姆微笑不語,心裡卻不以為然,這約翰也太會故弄玄虛了,可是,抓捕跨國犯罪集團之後,湯姆改變了他的看法,這小安,確實厲害,而且不一般的厲害。
湯姆知道,小安打電話找他幫忙,肯定不會是小事,但是,小安不說,他也不問,反正他不急,隻顧慢悠悠地喝著咖啡。
半杯咖啡下肚,小安才切入正題,他指指靠窗的一個老者。
“湯姆長官,看到那個老頭了麼,我受朋友所托,要把他送上船,他剛從國外回來,護照錢包都丟失了,而碼頭上又盤查的很嚴,我怕耽誤了他的行程,特意請你幫幫忙。”
湯姆暗地裡鬆了一口氣,我操,這點事對他來說根本不叫事,他還以為小安找他幫忙是多大的事情呢,要是違法的事,他還真的好好掂量掂量,畢竟他是警務處的副處長,不能知法犯法,讓他送一個人上船,這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能坐到警務處副處長的位子,湯姆不是傻子,他當即明白,能讓小安求到他身上,這老者身份肯定不一般,不過,在他記憶裡,也沒有這老者的丁點印象,由此他敢斷定,這老頭也被小安給易容了。